“……你先進來。”阮昭無奈的歎氣。
語落, 她把人拉進自己房間順手關上門, 在沒看到的角度, 阮陽刹那彎了彎唇。
阮昭把阮陽拉到床邊坐下。
小姑娘一言不發的盯著她,小表情是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眼睛還濕漉漉的,她瞧著倏地便心軟了,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她始終對阮陽哭沒有任何辦法。
“好了好了,”阮昭迅速扯了幾張紙巾放在阮陽手上,語氣溫和道,“我沒有不理你,今天的事, 我也該給陽陽你道歉。”
阮陽一邊擦眼睛一邊搖頭。
“下午我那麼吼你,也是因為情緒太衝動沒忍住,你當時真的把我嚇到了。”阮昭到現在一想起還是覺得有點後怕。
“對不起姐,下次我不會了。”
“那自然最好,要是今天沒拉你怎麼辦?我總不可能一直看著你。”阮昭一頓, 輕聲道,“陽陽,我是你姐,平時可能也會有忽視你或者沒做好的地方, 你若是有心事, 感覺哪裡不高興甚至委屈, 可以和姐姐說。”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希望, 她的妹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憋在心裡不告訴任何人。
阮陽一愣,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當然,她不是不想告訴阮昭,隻是腦子暫時有些混亂,不清楚到底該怎麼說,要怎麼組織語言才好,畢竟重生的事太過玄妙了。
阮昭則以為她還是不願意說,作為姐姐,她肯定是做不出逼迫強製的事來,於是故意忽視掉心裡那一抹失落,笑著安慰道,“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你,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呢,早點去睡覺吧。”
說完後,她下意識揉了揉阮陽的頭發,結果手剛拿開就被阮昭拉住了手腕,小姑娘這下終於肯抬起頭了,她望著她,臉上帶著她也看不太懂的複雜情緒。
“……姐。”阮陽嗓音異常沙啞,注視著她的眼底滿是痛苦,“昨晚我又做噩夢了。”
做噩夢?
阮昭想不通是什麼樣的噩夢能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沉下眸,沒特意說話,隻是默默把小姑娘微涼的手指用掌心裹住,企圖讓它變得溫暖。
“是一個很真實的噩夢,就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阮陽陷入了記憶,神情恍惚中,語序不成調的句子從她嘴裡吐出來,可越說阮昭卻越感到震驚。
她說,她夢到她其實很討厭她,夢到她們倆關係鬨得反目成仇,夢到她自己高考失利,父母重病臥床,而她最後卻當著她的麵從高樓上筆直的倒了下去。
說到這裡,阮陽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抖,眼睛睜得很大,瞳孔無意識收縮著,像是親眼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麵。
阮昭握緊掌心更加冰涼的手,把身邊無聲流淚外加情緒有些失控的小姑娘猛地抱在懷裡,“彆說了陽陽。”
她連忙低聲安慰,然後輕柔的拍著她的肩,“夢都是假的,那隻是夢而已,彆說了陽陽,沒事的沒事的。”
阮昭垂下眸,掩飾住眼底的震驚。
她不知道阮陽為什麼會夢到這些,雖然沒有太多印象了,可阮陽前麵說的那些的確是她曾經看過的那本的劇情。
難道是因為她穿越改變了劇情才導致阮陽以噩夢的形式再經曆一遍麼,不過父母重病臥床、“阮昭”跳樓……她不知道。
那本她並沒有看多少。
後來又因為劇情原因直接棄文了,至於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她一點也不清楚。
所以,“阮昭”是自殺了嗎?
還是當著阮陽的麵,那阮陽會是什麼感受,崩潰、絕望、甚至怨恨?
現在阮陽的狀態給她的感覺很不對。
不像是做了場噩夢,反而像自己親身經曆了一樣,阮昭甩開腦子裡陡然升起的一股念頭,不由把懷裡的小姑娘抱得更緊一些。
房間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阮陽把眼睛埋在阮昭肩膀上,片刻後,她語氣平靜的繼續道,“我賣了房子和爸媽搬家了,他們倆身體很不好,隻熬了兩三年,後來……後來,我瘋了。”
行屍走肉般,其實和瘋了也沒有區彆。
死亡對她而言,反而成了一種解脫。
她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
可阮昭依舊聽到了,感覺到肩上的濕潤,她頓時深吸了口氣,“陽陽,那都是假的。”
“姐,”她也多希望那是假的,阮陽顫抖的捏緊手下的衣角,嗓音隱隱帶著哭腔,“姐我害怕,你會不會也討厭我?我們以後會不會變得和夢一樣?你……”
“不會!”阮昭果斷嚴肅打斷她說話,隨後又輕聲道,“不會的,肯定不會。”
“真的?”
“真的,姐姐保證。”
聞言,阮陽始終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
她在阮昭肩膀上蹭了蹭臉頰,似乎是打算把眼淚都擦在她衣服上。
等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抬起頭,然後紅著眼眶直勾勾的盯著阮昭,表情莫名的有點不自在的問,“姐……”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以後有男朋友了,萬一我們鬨矛盾,你幫我還是幫他?”
阮昭本來心情挺沉重的,結果聽她這麼一問頓時就笑了,沒想到話題居然能這麼突然轉變,“當然是幫你啊,你是我妹,我不幫你幫誰?”
隨即,她輕輕的點了下阮陽額頭笑著道,“小姑娘家家的彆整天胡思亂想,你姐我不會早戀,你也最好成年再談戀愛,就算真的談了也絕對不能影響學習知道嗎?”
阮陽捂住額頭盯著阮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