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自己為表心善舍了藥,隻不過想到稚子無辜,最重要的,也是預防這些病人,萬一一個不好,傳染給自家的三個孩子就糟糕了。
那廂喂完了藥,李玉蓉趕緊拿出藥丸,給自家五口一人吃了一粒,有病治病,沒病防身,風寒這玩意,爆發起來是能要人命的。
自家的五口人,舍了誰,對於她來說都是刮骨錐心。
興許是藥管用,家裡病了的六人,下半夜的情況好了那麼一丟丟。
比起其他三家出現病症的人來說,情況輕了很多。
可即便是這樣,第二日再上路時,這回不論衙差手裡的鞭子怎麼揮舞的勤快,不論他們一個個催促的多麼急促,說什麼要趕上這兩日落下的路程,一行人走的都猶如龜速。
不是不想快,實在是快步了。
眼看著要到午時,不要說彌補上前兩日落下的路了,就是今日本該走的三十裡,眼下一半都沒到。
耳邊是手下們不斷揮舞著鞭子,嘴裡喝罵的催促,看著身邊慢騰騰挪動的隊伍,四樣心中一陣陣的發急。
特彆是看到,隊伍中有個老太踉蹌的當場昏倒後,四樣忍不住了,調轉馬頭,一夾馬腹,策馬朝著後方的伍爺走來。
“頭,我看隊伍裡病了好些個人,走不動道啊!頭啊,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是這群人都染了病,折損過多,咱們即便是到了地方,估摸著也不好交差啊……”。
四樣說的是這麼個道理。
風寒可不是開玩笑的,病了一個,眨眼間就病了一大片,說不準就能形成時疫,那更是能要人命的事情。
“你有什麼好點子?”。
四樣想了想,帶著些不確定。
“頭,我個人覺得吧,與其這樣要死不活的吊著,跟龜挪一樣的趕路,還不如停下來,找個城鎮落腳,我們也做回大度的好人,叫他們這群犯民知道頭您的仁善,讓他們自己請醫問藥,先把病給治好嘍,到時候咱們再上路。您看?”。
伍爺沉吟了片刻,想了想,一路走來,自己押解的這群人表現還算老實,路上,自己一行雖然從他們身上榨了些油水出來,不過肯定是沒榨完。
不論表現的有多老實的犯民,一個個的,其實背地裡肯定會給自己的將來未雨綢繆,為了活著,心裡豈能能沒有成算?
想了想,伍爺點頭,“行,按你說的辦,隻是……”。
“隻是什麼?”,四樣不解。
伍爺卻指著道路前方,“四樣啊,我們哥倆帶著兄弟也是第一次走這邊的道,地方不熟啊,照著輿圖趕路,咱們兄弟也不大清楚,前頭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這些犯民押解過去……”。
他們這樣押送犯民的,一路上該怎麼走,該途經那些地方,該在哪裡落腳,該進哪個縣城在哪裡蓋章等等,這都是事先指定好了的。
眼下落了路程,前方好幾十裡又沒得大型城鎮,那身後的隊伍往哪裡帶才合適?難不成要走回頭路嗎?
伍爺覺得有些棘手。
四樣還當自家頭頭擔心什麼事,身為一名貼心的手下,不僅要清楚的掌控押解的犯民情況,更是要把自己隊伍人手的背景背的滾瓜爛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