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人齊動員,你捐一匹布,我捐一把菜,他捐一斤米……
這麼多東西分彆送去前頭營區,先不說營區正打著仗呢,就是沒打仗,這麼多人,這麼多東西,那外城也站不下擁擠積極的人群啊。
還是那腦子活泛的人提議,每條街道,每條巷子裡,推舉個公正的人出來,統一登記好東西,到時候再組織人手送去軍營就好。
隻可惜,她一個半老的婆子,買雞蛋都是跟人家一個雞蛋一個錢的分批交易,生怕出了錯,哪裡乾的來這樣燒腦子的事情?
還她去統計東西,東西不統計她就不錯了!
正好看到巷子裡愛嚼酸文的劉秀才,這活計啊,舍他沒人啦!
至於自己?她寧可跟那些小童們去搬運磚石木料上前頭城牆去,那個不費腦子。
劉秀才瞬間就被一群婦女一窩蜂的圍了,爭吵著讓他先登記自家的,自己先來的,吵鬨的不可開交時,隔著一條街,白日裡從來不開的秀春樓大門,一瞬間打了開來。
那些夜裡才忙碌上工的姑娘們,一個個也收了平日裡的濃妝豔抹,環佩叮當,一個個打扮素淨,翻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最不華麗的衣裳,跟在媽媽跟龜公的身後,朝著前頭人頭攢動的地方走。
她們要先把包袱裡的體己給捐了,好給前頭英勇殺敵的將士們買藥品,買米糧。
她們便是那千人騎萬人壓的存在,卻也有一顆真誠的心。
危急關頭,她們做不到上戰場殺敵,可像是力所能及的搬搬磚,給傷員們包紮啥的活計,她們能乾!
隻要,隻要人們不嫌棄她們,她們都能乾!
嫌棄?在這樣的特殊時候,麵對一群能夠站出來無私奉獻自己的人,這兩個字是不存在的。
這群姑娘們,乃至平日裡最被人看不起,見了就被吐口水的媽媽跟龜公們,在走入人群中,拿出自己的體己支援戰鬥時,不要說身邊的人們,就是登記的窮酸劉秀才,在麵對他們時也跟麵對先前捐贈的人沒什麼不同,還客客氣氣的給他們作了一揖。
那一刻,在場的媽媽跟龜公,還有這些個姑娘們都在暗暗抹淚,他們瞬間就覺得,自己是個人了。
“這位姐姐,東西重,我幫您一起抬。”,帶著忐忑主動的搭話,換來的是對方善意爽朗的笑,“成啊妹子,咱們一起抬。”。
這一刻的黃茂城中,哪有什麼妓女,什麼糟汙,什麼下三濫,所有的人,哪怕是路邊上的乞丐,大家都在為共同的一件事,做出自己的努力。
戰場上,有源源不斷的援軍加入,那是從城內各個方向趕來的,自帶武器的老少爺們;
城牆上,有源源不斷的滾木與投石被運上來,將士們再也不缺砸死下頭畜生的武器,甚至還有被燒的滾燙的開水,一缸子潑下去,燙的下頭爬牆的畜生們皮開肉綻;
外城內,被抬下來,扶下來的的傷員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大夫,女人們忙碌其中,給每位手上的將士們包紮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