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先走著,姐隨後就來,看不到我們也彆急,你隻要好好趕路,咱們在橋那頭彙合,彆怕。”。
俞二郎當然知道情況緊急,自己背著爹也的確吃力,走的肯定不快,便連忙點頭,“好的姐,我曉得了,你跟娘也快點帶著奶奶來。”,說著,把身上背著的昏迷父親往上顛了顛,俞二郎邁步咬牙快走起來。
“哎哎,我還沒……”。
“還沒什麼?”,俞蔓草可不願意多耽擱時間。
眼瞧著身邊,剩下的同伴,陸陸續續越過他們的身邊急奔而去,俞蔓草撿起地上幾個包袱拍拍,遞給俞母就要去背已經摔懵在地上的老太太。
俞母摳門啊,舍不得自家這些,哪個哪個都要緊的包袱。
可自己已經背著十幾斤的麥子在身了,再把所有的包袱都拿上?
俞母的目光,在包袱與老太太之間來回穿梭打量,琢磨好了以後,最後把剛才女兒塞給自己的包袱往女兒身上一塞,嘴裡強硬道。
“死女子,包袱你拿著,我來背你奶!所有的包袱你都給老娘拿好嘍,千萬彆掉了,回頭少一個,仔細你的皮!”。
事關家當,要緊問題麵前,俞母再度雄起。
因為舍不得背上的那一包麥子,俞母想了想,終究是舍不得把這個包袱交給女兒。
可背在身後又不方便背老太太。
想了想,把包袱麻溜一轉,把寶貝麥子轉到胸口,壓下滿心滿眼裡的不情願與憤怒,俞母蹲下身去。
也不稀罕討厭女兒來幫忙攙扶,不由分說的一把背起,摔懵了,到現在都沒醒過神來的老太太,甩也不甩身邊,自己越來越不喜的女兒,頂著氣,邁著步伐就匆匆追趕前頭的丈夫與兒子。
彆看從老俞頭跌倒昏迷,到俞母罵街,再到一家人身邊快速越過好多奔命而去的同伴,其實也不過是片刻功夫。
俞家人並未耽擱多少時間,這從摔懵了,根本沒能醒過神來的老太太就可以看出,時間並不長。
之所以身邊瞬間就靜了下來,同行奔逃的人越來越少,那是因為大家都在驚慌逃命,一個個趕著往前,一個個都悶頭趕路,大家根本就耽擱不起時間,也舍不得耽擱時間。
俞二郎背著父親,咬著牙,深一腳淺一腳的隻顧悶頭小跑;
俞母背著老太太,仗著體力好,走的極快,步伐呼呼生風;
俞蔓草沒辦法,迅速揀好地上所有的包袱,把自己生生掛成了顆聖誕樹,頂著沉重的份量,喘著粗重的呼吸,忙邁步追趕前頭的親人們;
一家人很努力的趕路,可惜,因為傷的傷,癱的癱,本來被安排在林子最外圍,逃走在前的他們,仍舊落在了最後……
漸漸的,他們越來越慢,身邊剛剛還有埋頭趕路的同行人,眼下卻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本應該走在他們身後的青壯年,這會子早就奔到前頭去了,把他們這一家子老弱病殘的遠遠拋在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