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喜宴結束,都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李玉蓉早早結束了自己手頭的工作,回到新分到的家裡。
分內外間的木屋,他們家因為人口不少,分了有兩間,自己夫妻住一間,男孩們一間,女孩們一間,為了能容納下這麼老多人,又彼此都能有點私人空間,入住前丈夫跟範大哥親自動手,把屋子隔斷成了小四間。
裡頭並排隔斷的屋子,自己與丈夫睡外間,女兒跟乾女兒睡裡間,而跟女兒們房間並排,正對著外間待客小炕的是兒子們的房間。
此刻她就坐在外間待客的小炕上,等待著丈夫歸來。
肖文業告彆戰友袍澤一回來,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炕上,就著油燈,在給家人縫縫補補的妻子。
“蓉娘,你怎麼還不睡?”。
肖文業的聲音打斷了忙碌著的李玉蓉,聽到丈夫熟悉的聲音傳來,李玉蓉捏著針,劃擦著頭頂青絲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進屋的男人臉上帶著柔和的笑。
“夫君你回來啦?都結束了嗎?”,說著話,人已經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抓著簸籮裡,自己拆了件舊衣裳,剛剛給丈夫納好的千層底下炕,準備來迎人。
“啊,都結束了,我們哥幾個說了點話,剛散了我就趕緊來家了,蓉娘你坐著,彆忙……”。
看到妻子下炕,肖文業嘴裡忙喊著話,人快走兩步就到了李玉蓉跟前,阻止了妻子要迎上來的動作。
麵對丈夫的體貼,李玉蓉臉上的溫柔瞬間變成了羞窘,嗔怪的甩開丈夫的拉著自己的手,自顧自的下炕穿鞋,站起身後,轉身又把丈夫推到炕上坐下,“夫君,我給你做了雙鞋子在家穿。”,說著話,順手還把手裡抓著的千層底塞到丈夫懷裡。
見丈夫歡喜的打量新鞋,李玉蓉眼帶溫柔的再度轉身離開,走到進門邊炕頭的灶洞位置,一邊給丈夫打熱水,一邊嘴裡還念叨著。
“咱家幾個孩子都懂事聽話,才搬進來,幾個孩子人人都扛了一大捆柴火回家,就連妙娘那孩子也不例外,你那小閨女,嚷嚷著什麼搬家搬財,喏看看,幸好有他們,咱也能用上熱水洗個熱乎的腳。”。
說起這個,想到搬家那日,小女兒扛著一捆柴硬說是財的封建迷信樣,李玉蓉至今想來都好笑。
不止李玉蓉覺著好笑,肖文業聽著也覺的好笑,看著妻子端著一盆熱水進來,就放到自己的跟前,搖頭失笑的肖文業,一把抓住準備蹲下去給自己脫鞋襪的妻子。
“蓉娘彆,我自己來。”,說著,不想妻子辛苦伺候的肖文業,急忙就去脫腳上的靴子與臭襪子。
“辛苦啥呀,這段時間,真正辛苦的人是你。”。
李玉蓉感懷了,看著瘦了不少的丈夫,想著從黃茂危機以來就不得閒的丈夫,她反倒是先心疼上了,“夫君,如今大家也都住進了新屋子,馬上沒多少天就要過年了,你們也能閒下來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