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歌舞升平的南黔皇宮中,在通和殿偏殿臨窗的長榻上,正在與皇後對弈,今年不過十四的小皇帝,一邊落子,一邊看著對麵坐著的,比自己還大上兩歲,長的也隻是清秀之姿的皇後,他的皇後!
說來,身為一國帝王,何樣的女人娶不得?何樣的女人睡不得?
如今還未束發的自己,為何這般委屈自己,日日心酸的故作深情,急著娶一個長的抱歉,比自己還大的女人,隻是一個臥薪嘗膽的帝王,為了霸業而無奈的妥協罷了。
造成今日這樣局麵的罪魁禍首,說來正是自己那英年早逝,無所作為,連做人都做不好的糊塗父皇啊!
父皇龍馭殯天的太突然,那時天下大亂,朝堂剛剛南遷到南地,一切都尚未穩定,而朝局卻把持在當今太宰,左相大人洪必傑,太尉楚子陽,太傅袁哲手中。
這三位都是當初他的皇祖父駕崩,父皇繼位時,皇祖父欽定的輔國大臣,他的父皇,說好聽點,是身性爛漫天真,說難聽點,就是荒淫無道。
因為他對自己的放縱,或者是說,是因為作為一個皇帝,手裡一沒權利,二差點亡國,三隻能狼狽的棄國棄都逃命,所有的東西,都成為了壓倒他的大山。
那山太高,他翻越不過去,就隻能憋屈的,去翻他能翻得過去的女人山,最後甚至還那樣恥辱的,死在了山上……
啊!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在凶殘的明爭暗鬥後,作為那顆幸運的僅存碩果,身為父王唯一的,最後的兒子,他幸運的坐在了這個人人想要染指的寶座上,雖然自己從未奢想過,也從不知道,他該如何當好這個皇帝。
可既然坐了,他就不想如自己的父皇那樣,他得當一個起碼是如皇爺爺那般的帝王,雖然,在十歲前,跟隨婢女母親長大的自己,從未接受過任何帝王應有的教育,卻並不妨礙,他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
朝廷動蕩不安,局勢變幻莫測,他帝王寶座都還沒有坐穩,忽然,他的朝廷裡,有一天有一人異軍突起,那個人甚至還一開始還是他在宮裡唯一認可的朋友。
隻可惜世事變遷,人心變幻莫測,發展至今,那人也是他如今嫉妒,恨不得殺之的存在。
自打他掌控了自己急切想要掌控,卻偏偏不得其法的東西兩場,在朝中展露鋒芒後,曾經三足鼎立的局麵瞬間被打破,成為了四足並立。
而這四足中,還有很多不可言喻的關係紐帶。
就比如說,自己又愛又恨的那個家夥,是左相洪必傑的關門弟子,跟掌管軍權的太尉楚子陽據說還是往年交,跟太傅袁哲的關係麵上看著好像也不錯。
而自己這個,明明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不如一個臣下風光,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因此,他哪怕很欣賞那個家夥的才情與能力,卻也漸漸的疏遠,心底生出了防備。
這種防備,在東西場的勢力暴露,在他在朝堂中步步緊逼,在他在南北兩地的作為漸漸揭開麵紗後,瞬間達到了頂點。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所以,不顧朝臣們的諫言勸阻,自己執意要提前大婚,而他千挑萬選出來的聯姻對象,是四足中,看著與他關係並不緊密的太傅。
一切都隻是為了親政,為了抓住自己想要的權利,並能夠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