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小丫頭寶貴的救命良藥,卻也隻是保命,不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傷情給治愈。
自己眼下這具如今跟殘廢也差不離的身體,實則是個拖累,隻是吧,往不往東去,是他們自己所能控製的嗎?
看著幽幽的,並不曾退下的洪水,紀允的臉色暗淡。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明知道危險,明明想避開,就可以避開,躲得過的,正如眼下這般。
想著東邊起災荒的地帶,基本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想找個山都是極難的事情,四麵都是水,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洪水來的實在是蹊蹺,這麼長時間也不見退卻的樣子,這其中有什麼說法,又有什麼潛在的危險,這些自己都還不得而知……
靜默的氣氛,讓等了半天也等不到隻言片語,等不到可行性辦法的肖雨棲,心跟著往下沉。
她有些不能確定般的問,“負負,是不是行不通?”。
紀允低垂下眼瞼,悶悶的嗯了一聲,語氣裡帶著讓人輕易察覺不了的一絲鬱悶,一絲無奈,一絲懊惱……
“四處都是汪洋一片,都沒有登岸的地點,更是沒有回西邊去的路,且在下一身的傷,並不能幫到你,反而要累得肖姑娘你,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如何劃水逆行而上?”,所以,難啊!
“也就是說,我們隻能繼續朝東或者朝南,往受了災的地方去嘍?”。
大黔的輿圖,自己不知道看過了多少回,再學渣,不說南黔的輿圖,北地的輿圖自己是知道的。
先前是因為洪水帶著她漂,一時沒想起禹城來,畢竟鬼知道,這個禹城是虞城?還是漁城?畢竟這三個都是一個調調,且距離都不算遠的說!
所以肖雨棲根本估摸不準,眼下自己所在的地點到底在哪。
眼下紀允一提醒,如此一說,肖雨棲瞬間醒過神來,知道此禹城,就是位於旱災地的禹城後,她也知道了,此時自己與負負不妙的處境。
不死心的問出這個問題,回答肖雨棲的,卻隻有紀允沉重的,無可奈何的點頭。
看的肖雨棲是直接歎氣,既然沒得選,那還怎麼辦?走唄!
難民就難民,前路艱難就前路艱難,總比在水裡一直漂著等死的好,再說,自己也不想兩萬金打水漂呀。
她還就不信了,自己辣麼能打,還護不住一個紀負負?
“成了,那就去,我們繼續往東,尋有山有路的地方去,先給你找大夫!”,這個才是眼下頂頂重要的!
看著麵前的小丫頭,表情瞬間從失落變成堅定,這種自我調節的能耐,還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心態,讓紀允都為之羨慕咋舌。
這是個可愛討喜的小姑娘,紀允感慨。
“即使如此,肖姑娘,我們便不往禹城去,往禹城還得偏南行,而乾旱來臨,往南邊逃的難民也是最多的,為了儘量避開難民,不若我們直接往東?若是在下所料不錯得話,濁河水遲遲不退,指不定是因為洪流引起了河口改道,如此,按照水流以及眼下的水量看,不如我們轉道直接往東北方向,取道彭城如何?”。
彭城是北地重要的軍事要塞,且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在攻占舊都時,彭城就已然光複,那裡有自己的人,去了那裡,他也能護得住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