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他老早得到了信,知道是堂堂南黔右相要上門來求娶自家外甥女後,自己準備了多時的詩詞歌賦,對子,文章,策論,眼下終於能派上用場啦!
李複興的心情是激動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架不住,如他這般摩拳擦掌的人不少,其中為首的那位執掌一郡府多年的親爹,也就是李孝儒第一個站出來不答應。
狠狠的咳嗽一聲,李孝儒望著自家失了沉穩,步伐都帶著急切的大兒不滿意了,長年嚴肅的一張臉上,此刻儘是嫌棄之色。
“你來什麼來,你爹我還沒動呢,有你什麼事?一邊呆著去,我來!”。
說著,李孝儒疾步就動了,那麻溜的動作,根本不複往昔那慢吞吞的嚴厲模樣,動作快的肖文業看了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心裡隻剩下滿目刷屏的,我草……
李孝儒跟紀允來什麼呢?
自然不會是跟紀允來治世之道,畢竟李孝儒當的官再久,紀允官當的再短,兩人卻沒得什麼可比性,一個治城,一個治國。
身為穩紮穩打,在官場中浸淫了一輩子的老油子,李孝儒可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更不會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可不比為官治世之道,那他們比什麼呢?
身為一個下了一輩子的棋,已入癡迷的老頭兒來說,他就想比棋藝。
然而,李孝儒還是低估了紀允的棋藝,當對方以半子的優勢險勝自己,抱拳告饒之時,李孝儒捏著手裡的白子久久無法回神。
想想也是,這位可是城府極深的後生崽,一步步的走到今時今日,拿下東西兩廠,步入朝堂步步高升,從北伐到如今的平定內亂,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若是說他不善謀,不會下棋,想來都可笑。
本以為憑著幾十年的經驗,自己好歹能壓服一二,隻可惜,這個世界上的天才,仿佛真與年齡無關,閱曆無關的吧……
“你很好!”。
手談一局過後,隻贏半子,可見這小子算計到了何種地步,不過……
“小子,有你這等城府算計沒什麼不好,但是老夫希望,你的算計與城府,永遠不要用到老夫的外孫女身上,如若不然,我李孝儒便是再老,拚著我李家全族上下的性命不要,老夫也絕不會放過你。”。
紀允內心苦笑,他就知道是這樣。
不過心中了然,麵前的這位老大人能出此言,必定是心裡極其在意自家的小姑娘,紀允不怒反喜。
抓起一把棋盤山屬於自己的黑子,在李孝儒眼前一握一捏,黑色的棋子瞬間化為粉末紛紛揚揚的灑落,紀允鄭重而嚴肅。
“老大人放心,晚輩紀允在此發誓,一輩子都敬她愛她護她,一生絕無二婦,若有為此誓,必將如同此棋子一般,灰飛煙滅,屍骨不存。”。
“好!”,李孝儒一拍大腿,臨了離開時,老頭兒還不忘重重的看了起身相送的紀允一眼警告道:“但願你說到做到。”。
等到老頭兒晃悠著回到肖文業這邊時,得知自家嶽丈老子都輸給了那陰險的小王八蛋,肖文業急的呀,隻差沒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