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上學回來,在榮國府算是件大事,連養胎的史氏也帶著賈政過來了。
“可算回來了。”徐老太太一見到賈赦臉上笑開了花兒。
史氏擰著眉頭打量了半天,見賈赦兩腮笑意盈盈,“既然去讀書就好好讀,不要再隻顧玩樂。”
賈赦忙束手答是,偷偷瞄了一眼史氏見她似乎不太滿意自己的回答,立刻瞅開了。
說來也怪,他不怕祖母,不怕親爹,就怕親娘。
“我的孫子自然是好的。”徐老太太立刻護上了,“以前還小,現在大了,知道事了,自然就知道學習了。”
“咱們家彆的不說,門風正,孩子學不壞的。赦兒在學裡表現定然好,不然他三叔還能不來告狀?”
賈赦心虛地低下了頭,今天上學還真沒學習,就跑步、站軍姿和聽故事了。
史氏笑了笑,“三弟親自教學我自然放心,不過怕赦兒頑劣,白囑咐一頓罷了。”
“我先去換身衣裳。”賈赦生怕史氏問他今天學了些什麼,腳底抹油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見史氏把大孫子嚇走了,徐老太太也開始趕人,“我這沒什麼事,你還懷著孕,早點回去歇著吧!”
史氏看透老太太的意思,抿唇笑著告辭。
賈政見狀,不待徐老太太挽留,連忙告辭跟著史氏走了。
“政哥兒也是,我又沒讓他走。”兩人走後,徐老太太抱怨開來,“大孫子是她的心頭寶,小孫子她也稀罕得緊。”
她的大丫頭紅霞笑道,“一會兒大爺該吃醋了。”
徐老太太連忙停住了嘴,過了會子,賈赦房裡一個叫天歌的丫頭過來回複,“大爺今兒累著了,已經睡下了,讓奴婢過來同老太太請罪。”
老太太雖然有些失望,仍是體貼地說,“他小孩家家,頭一次出去了一整天,讓他好好睡吧!”
天歌笑嘻嘻道,“還是老太太體諒大爺。”
接著又說,“也不知怎麼了,明明大爺坐馬車上學的,回來是腳也疼腿也疼的,紅掌姐姐給他按著按著幾乎就睡過去了。”
徐老太太聽了,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
“哎呀,老了,怎麼忘記老三說的軍訓了,快去把藥油拿出來給赦兒送去。”說著,老太太還抹開了眼淚,衝紅霞的等人道,“我就說赦兒純善,天生就是個體諒大人的好孩子,明明累壞了,怕我們擔心還強撐著來請安。”
一想到大孫子佯裝無事,其實腿都打顫的模樣,老太太的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流。
賈赦怕被家長知道001沒有教他們東西,其實寧榮二府的主子們都看過那份教學計劃,知道一開學先要軍訓的事。
對於軍訓,老太太等不太讚同,可賈代善在聽到001一板一眼說人的意誌力是書本上學不到的,隻能靠在運動中不斷突破自身的極限來獲得後立刻就同意了。
他本身就是軍伍出生,很明白合格武將的意誌力和毅力絕對比一般文弱文臣能比的。之前他一直覺得意誌力是天生的,隻恨兩個兒子沒有繼承自己的堅毅。
001的一番話點醒了他。
是啊!不論是赦兒還是政兒都長於婦人之手,錦衣玉食,群仆環伺,洗臉盆都沒端過嬌生慣養得厲害。哪裡像他從小跟著父親混跡軍營,自然無從鍛煉意誌力。
因此,有他拍板,族學軍訓的事給定了下來,還喪心病狂地定下了一年兩次。除了初次入學軍訓7天,以後都是一個月。
“等你們老爺回來告訴他一聲我讓赦兒睡下了,不要再去鬨醒孩子,明天還要繼續軍訓呢。”
老太太抹著眼淚吩咐。
賈赦是真的累癱了,他長這麼大,還真沒站過那麼久,一雙腳柔嫩地幾乎可以和女人的手相比。一向睡相良好的他甚至打起了小呼嚕。
“明明是去上學的,怎生還要勞什子軍訓。”紅掌小聲抱怨,雙手抹上藥油給他按著腳。
另一頭,綠水自告奮勇去輕風院探消息,他是賈赦跟前的紅人,看門的婆子問也沒問就放他進了門。
甫一進門,迎麵撞上了拎著食盒出來一號。
“去打飯啊!”綠水很是熟絡,“三爺在裡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