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你帶著戚六爺去找王繁,就說我說的將所有技術一點不漏地教給他。”賈代儒收了銀票,立刻辦事,絕對童叟無欺,堪稱商人之典範。
一號進來,看了一眼戚六子,帶著他走了。
賈代儒則伸出巴掌使勁看了又看,哎,要是他有六根手指就好了,一巴掌就是六萬兩。其實手指多長一兩根也不影響生活。
王繁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打得他措不及防,但先生有交代他隻能頗不甘心地一一倒出。
戚六子將工序倒是聽明白了,可是配置脂肪性藥墨和酸性膠液聽得迷迷瞪瞪,深覺自己不是這塊料。小眼睛轉了轉,將主意打在了印刷室人身上,到哪裡不是乾活,給他乾活一樣的。還省去他培訓印刷匠的功夫,最好連印刷室裡的東西一塊買下,不用重新購置更省心。
他的盤算一透出來,王繁苦笑,“都是府裡的家生子……”
意思不言而喻。
戚六子瞪眼,知道自己沒戲了,寧榮二府待遇太好,他挖不過來人。何況還是家生子,除非主家放人,不然根本不可能。
“那我先回去尋摸幾個可靠的人來學。”戚六子知道沒法快速接手了。
“行,正好我手上還有東安郡王世子的單子沒印完,等全部印完了再交接也不遲。”王繁倒是不急。
“明,明天我就把人送來跟著你們打下手學習學習。”戚六子忙道,不趁著這時候白學就要他自己出墨出紙讓人學了。
不過人選可是難為壞了戚六子,他和本家一項貌合神離,擔心本家下手不能簽賣身契,又要可靠,還要能學會技術,一時半會兒讓他到哪裡去找。
回到音樂廳,一下子盯上了蔣正。
蔣正是他的義子,再可靠不過,又在賈氏族學上學,可以讓他去學配置啥墨啥酸的。
“我聽義父的。”蔣正義不容辭,當初他流落街頭就是戚六子撿他回來給他提供吃喝不說還有一份月錢。後來更是收他為義子,供他讀書學琴,說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當然,他更感激的還是賈代儒。
正是因為賈先生的器重才讓義父如此重視他,而且先生對他真的是無所求。
核心技術有自己人掌握了,戚六子放下了一半的心,接下來還需要印刷工匠,他的目光瞥向了壯漢和荷官。
“六爺,我不成的,你看我手多粗,摸不得紙。”壯漢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在音樂廳看大門多好,清閒又能見貴人另拿一份打賞。誰樂意去暗無天日的印刷室乾活,反正他是不樂意的。
和他一樣想法的還有荷官,不過他說話比較有技巧,“老大,得找那種天生適合當匠人的,不然耽誤事。”
接著他將那兩個老實巴交拉風箱的人推薦給戚六子。
“他們是您莊子上的人,又在音樂廳乾了好幾年,人老實可靠,您再提拔他們去學印刷還不感激死。”
戚六子一尋摸也是,壯漢腦子裡的肌肉比腦汁還要多,能學會啥技術。荷官腦子活,可是他還要在音樂廳招待不少貴人呢。有些貴人就喜歡聽他滿嘴胡扯的內容。
反倒是那兩個拉風箱的,乾得活沒有啥技術含量,也不是他的心腹,隨便找兩個人就能代替。
“行,就他們去吧!”叫來兩人問他們是否願意去學印刷,學徒期間依然是一個月300文月錢,等掌握技術後漲到600文。
兩人自然滿口應下。
隻是兩個人遠遠不夠,荷官又出主意,“你還記得後院住的那十幾個又返回來做雜役的變聲男童?”
荷官難得心生憐憫,唱歌的男童都簽了五年的身契,日子到了後一部分人變聲後嗓子還不錯又簽了一道活契,可是一大半的男童過了變聲期後嗓子不太適合登台唱歌。本來他們領了五年的月錢,音樂廳又包吃住,回鄉就是了。
可是有十幾個人回家後卻發現昔日的家沒了他們的容身之地,得的月錢補貼給了家裡,兄弟娶了親,他們一回家麵對的卻是嫂子弟媳陰陽怪氣地酸言酸語。
一天兩天的,父母還向著他們,可是時間稍微一長,他們自然更傾向於一直養在身邊的孩子。
心灰意冷之下,有十來個人不約而同又回到了音樂廳——他們無憂無慮長大的地方。他們半大的時候就被趙沉買來養著,到底有幾分感情,暫時讓他們安頓下來做點雜役。隻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況且音樂廳也不需要那麼多雜役。
戚六子想了想,覺得他們到底比外麵新招的人要可靠,點頭同意了。
叫來人一問,撲通撲通跪到一片,感念戚六子的大恩。收留他們不說還能讓他們學一門吃飯的手藝。
“過去眼睛要活,手裡有活,不好好乾音樂廳也不要的。”戚六子心裡湧起一種彆樣的情緒,訓話後抿了抿嘴,對其餘人說,“你們跟著我總歸不會讓你們沒個著落。”
一下子,新來的唱歌男童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隻打算寫2000字的,寫完發現站不起來,一看發現是狗不知道什麼時候推著圍欄到我身後抵著椅子不讓我起身,沒辦法,接著又寫了1000字。
家裡還有個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