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雜物。
兜帽下的目光露出一絲懊惱,也有些疑惑。
最後這次的時間,其實夠過去搶點東西就跑的。
但!機!會!失!去!了!
可是,那些看著像小本本的東西是有用的物資嗎?
渾身冒著白氣的劉銘臉色發白,不是因為冷。
在水底,他見到了慘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得清麵目和燒毀過的。
這是直接的心靈衝擊。
環顧著四周死寂的荒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災難就是這樣吧,沒辦法。
劉銘默默地翻開這些護照、身份證……這還是一架國際航班。
他覺得,這仿佛是全人類對這次災難的一個見證。
於是他掰斷了已經變形的引擎蓋上的一小塊,扒開積雪開始挖起坑來。
兜帽下的目光更疑惑了,這是乾什麼?
劉銘找出了一個鐵盒子,把這些護照身份證都放了進去,然後蓋好埋在土裡。
他想了想,又從岸邊找來了一塊有點平坦的石塊,用引擎蓋的碎片在上麵鑿刻起來。
聲音回蕩在荒野,星光見證著這一切。
兜帽下的目光也疑惑地看著他最後豎起石塊,用力往下深深地紮進了土裡。
隻見他這才打開一個個的行李箱和包裹,左邊一堆右邊一堆丟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他懂得哪些東西有用,還是在挑選最有價值能帶走的那些?
也許可以再等等,說不定等這個怪物離開,還能剩下不少的物資!
撿剩下的總不會被殺!
劉銘確實在挑選,不久之後,他終於清出了一個登山包、兩個手提大包和兩個行李箱。
身上的衣服已經乾透了,但他思考了一下,決定不能穿成這樣。
有實力了也不能太高調,對於剛子彈,他可……還沒嘗試過。
劉銘忽然覺得有點刺激,竟希望有機會試試。
就在這種刺激中,他開始脫衣服了,很快就脫了個精光,找出自己帶出來的冬天衣服和鞋子,擰乾了一點就開始穿。
兜帽下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又偷偷看起來,臉有點紅。
劉銘拍了口袋,可以了!
帶出來的水果刀放在了牛仔褲的口袋裡。
手機放在外套的口袋裡,不知道體溫烘乾後,找到電充一充還能不能啟動。
放好了重要的物品,接下來就該出發了,希望能找到還可以開動的車。
天災**的,應該有不少吧,橋都斷了,應該有堵在這被放棄的。
現在的溫度,理論上也不至於讓車子完全無法啟動。
登山包背到背上,手提大包捆在了行李箱的拉杆上,他一手提著一個拉杆,轉頭看了看自己立的石塊。
沉默了一會,他轉身,邁開大步往不遠處的國道走去。
星光黯淡,照在石塊歪歪扭扭的字上:
【永夜第1小時,來自至少27個國家的248人墜亡於此。】
【人類文明必將長存!】
【劉銘立】
【四】
等他冒著白氣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處,樹林中的身影才開始緩緩地往前爬動。
兜帽和衣服連在一起,都是白色的羽絨服,隻有褲子和鞋是黑色的。
遠遠的望去,不知道是什麼奇行種。
直到這個身影到了那堆物資旁邊還沒有意外,才終於站起來快速地忙碌著。
“發財了發財了!”
一個清越的聲音驚喜地嘟囔起來。
這是個姑娘,臉龐年輕,唇紅齒白,在這酷寒的末日荒野中顯得有些不搭。
她應該沒理由還這麼健康才對。
蹲在那,她不斷把有用的東西重新整理起來,眼睛到處望著還能用的箱子或包裹。
然後一轉眼,就看到了那個石塊上歪歪扭扭的字。
“原來你叫劉銘……”她喃喃自語,“看樣子不是個壞人……”
原來最後一次在水裡呆了那麼長時間,是想把遇難那些人的身份證明文件找到,幫他們埋起來。
找了那麼久啊……
不知怎麼的,她一時竟忘了繼續尋找箱子。
隨後,她忽然撿起旁邊那塊碎片挖起剛堆起來的土來。
沒過多久,盒子就被她拿了出來。
借著星光,她似乎也能看得清上麵已經被浸得模糊了一點的字和相片。
一張張地認,也不管時間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她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
直接踩著厚實的冰麵走到了國道邊,劉銘發現天氣這麼冷倒是有一點好處。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不用繞路了。
路上,看到了很多小小的鼓包,也不知道底下是人,還是動物,又或者石塊。
劉銘無心關注這些,眼睛搜尋著人影或者車輛。
如果在這附近就能找得到能開動的車子,可以考慮再開回去。
自己那輛高爾夫雖然報廢了,但油箱裡還有近乎滿滿的一箱油呢。
可以想象現在油有多珍貴。
國道上,果然有不少撞壞的車。橋斷的時候,一定有不少車在這上麵飛馳、逃命。
天那麼黑的時候,車禍最容易發生。
劉銘順著慘烈的事故現場,一輛車一輛車地檢查著。
過了一會,他的內心就開始積攢憤怒。
為那個語氣輕佻的不知名存在。
縱然他現在因為生命原液獲得了難以想象的能力,但物傷其類。
凝固在這事故現場的同類慘狀,隻是全球災難的小小縮影。
在那不知名存在的眼中,它們認為,一些生命原液就能與一個智慧文明所依賴的恒星等價嗎?
聽上去像個處事公道的溫和存在呢。
劉銘抬頭望了望星空,眼神冰冷。
隨後他就收起目光,看下一輛車。
這是輛霸道,車頭懟上了前麵的一輛麵包車,兩輛車都已經側翻在了國道邊的樹叢裡。
劉銘覺得霸道的車身似乎還比較完整,因為側翻出了國道,所以沒有被後麵的車繼續撞。
車門被打開了,裡麵的人已經棄車離開。
他把兩個行李箱放在路邊,想下去嘗試把車子搬正,看看能不能發動。
剛要邁步,就陡然一個踉蹌,忍不住痛呼起來。
聽到旁邊“嗖嗖”的聲音,他咬牙往前一翻,拖著傷腿挪到了車子的後麵,借車身擋著攻擊。
小腿肚上,一支箭深深地紮在那。
劉銘額頭青筋直蹦,也聽到了鞋子踩在雪地不斷逼近的聲音。
“他背上還有一個大包!圍過去!有這麼多物資,我們就能撐到避難點了!”
劉銘心中憤怒莫名。
天災之後,就是**,他不是不知。
隻不過,這就要麵對了。
一手握緊水果刀,他看著自己腿上的箭矢。
沒有經驗,但知道不能帶著這支箭戰鬥。
正要先撇斷箭杆,劉銘眼神一凝。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腳步聲還在逼近:“老三,你從左邊包,小心點!”
劉銘雙目中狠色一顯,猛地伸手就把箭矢整個拔了出來。
劇痛鑽心!
但果然片刻之後,重新撕裂的傷口又不再流血。
劉銘心中劇震:自愈?
看樣子,生命原液還有不少自己難以想象的能力。
不過眼下先要應付這三個劫殺他的人。
從來沒有過這種生死搏殺經驗的劉銘,不得不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優勢就是力氣大。
劣勢,對麵有弓箭。
水果刀,他不一定扔得住刀刃命中,而且有三個人。
他的手在一旁的地上探到了石頭。
腦袋探出去迅速地看了一眼,三個人影被他捕捉到了,兩個正在散開。
“兄弟,物資丟過來,留你一命。”隔著一輛車,聲音喊了起來。
但劉銘覺得很神奇,雖然已經收回了腦袋,他聽得出來,這聲音傳向幾個不同的方向。
他的腦子裡似乎出現一個畫麵,對方舉著弓箭,警惕地往前方掃視著喊話。
對方不確定自己究竟躲在哪。
而且,在這沒有太陽的黑暗夜空裡,視力似乎不怎麼樣。
劉銘就不同。
他不僅看得見,甚至聽聽得出腳步聲從什麼地方發出,有多遠。
劉銘又屈了屈自己的腳,雖然還有疼痛,但已經好了很多。
他不再猶豫,站起來眼睛一瞥,就掄起了手。
那邊的人聽到響動,迅速把身體轉過來朝向劉銘準備瞄準放弓,但一時還沒捕捉到目標。
然後這個人忽然眼前一黑,就已經滿臉愕然地歪了歪頭。
他一邊軟軟地倒下,手已經下意識地鬆開弓箭,一邊捂向自己的脖子。
奇怪,我脖子怎麼這麼細了?
他“嗬嗬”發聲,卻說不出話。
視線透過草叢,隻見黑黑的視野裡泛著些紅。
為什麼現在看什麼像是慢動作?
他看到自己的同伴,交錯射出的箭慢慢地飛。
你們兩個飛舞,往哪射呢?
而那個背著包的黑影竟然就那樣扭了扭,就躲過了兩個方向射出的箭。
之後,他又丟出了一個黑塊。
自己那個同伴就被被黑塊擊中了,整個身體像蝦子一樣拱起來,嘴裡還噴出一篷陰影。
你躲啊!你為什麼不躲,那玩意不是跟你射出的箭一樣慢嗎?
蝦子啊……他忽然好懷念蝦子的味道。
隨後,他的意識就徹底消散了……
“嘎吱——”剩餘的一個劫匪,腿軟軟地跪在了枯枝上,嘴唇哆嗦著:“饒……饒……”
他還有箭,但力氣似乎已經全部被抽走了。
明明對方像是發呆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但他知道,麵前這個人是怪物!
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能躲開弓箭?
他扔出的小石頭,為什麼力氣那麼大?準頭那麼高?
旁邊,老大的脖子沒了半邊,腿還在彈。
老三被一顆石頭,打得背上拱起一塊,就在那邊翹著屁股磕著頭,但已經沒動靜了。
“饒命……”
劉銘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還在回憶剛才一瞬間的感覺。
短短的兩三秒鐘裡,似乎感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
正麵箭的來路,看得清楚。
背後箭的來路,腦子裡有感覺。
他閉上了眼睛,“嘎吱嘎吱”的聲音又傳遞出剩餘那個人磕頭求饒的畫麵。
劉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我……沾血了。
他的聲音生澀:“就為了搶物資?”
“饒命!饒命!”這個人已經完全被恐懼所支配。
劉銘沉默了一會,一步步地朝他走去,那個人忍不住發抖著後退,直到靠在了一棵樹上,癱坐起來手無力地舉著:“饒命!饒命!”
劉銘停下了腳步,撿起了地上的弓和箭。
星光下,箭矢反射出鋒芒。
“我……不是第一個吧?”劉銘想起了他們熟練的包抄和配合。
“饒命啊,大……俠!”
“大俠?”劉銘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感到荒誕又可笑,不倫不類。
“我不是大俠。”他從這一幕和這個稱呼裡,隱隱窺見了此刻的一些狀況。
在僅存的文明區域之外,已經成了武力至上的暗黑江湖嗎?
於是他試了試這張劣質的弓,拉開了箭:“但我不想被殺。”
“不要!不要!”那個人嘴皮忽然利索起來,“我可以當你的——”
聲音戛然而止。
劉銘放下了弓,喃喃自語:“我也不想做匪頭。”
到了此刻,他的情緒才放鬆下來,手微微發抖。
永夜,這麼容易侵蝕人的價值嗎?他以為自己會受不了,會有對自己人性的拷問的。
但湖底和路兩邊的慘狀告訴他,這三個人的偷襲和毫不猶豫告訴他,時代已經不同了。
而戰鬥的結果更告訴他:劉銘,也不同了!
劉銘走到了霸道車的旁邊,伸手抓住了底盤。
用了些力,車身拉過來,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的手掌間。
然後他鬆開了手,車子已經平穩地落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的拳頭,忽然猛地一拳擊出。
“砰!”
一棵大腿粗的樹應聲而斷,樹冠帶著積雪,開始無力地向一旁倒下。
星光下紛紛揚揚的雪花裡,劉銘昂然站立。
【五】
寂靜的荒野裡,忽然兩束光亮了起來。
隨後,它又熄滅了。
不一會,一雙手臂拖著與體型不成比例的車,緩緩回到了國道上。
劉銘拍了拍手掌,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真誇張,還不知道極限在哪裡。
他把東西都放上了車,就重新啟動了車。
東西不用搜刮了,剛才找車的時候就什麼也沒能發現。
這些搶劫的人都能在這邊結成小隊,東西早就不知道被搜刮多少次了。
所以自己車裡的油不能放過,不確定前麵還能不能找到油。
劉銘用路邊毀掉的貨車散落在一旁的捆綁繩綁好了車胎,就往湖邊開去。
試了試,冰麵居然能承受住車的重量。
不過剛才自己砸破的地方可不能直接走,他把車子停在湖岸邊。
這台車的越野性能還是強多了,劉銘剛下車,就發現到不對勁。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剛才丟下的東西少了很多,而且,他埋的墳也被人挖了!
這一帶剩下的人這麼多嗎?
劉銘一邊思考著,一邊警惕四周拿了個找到的大桶走到自己的高爾夫邊上。
找不到管取油,劉銘用了暴力的辦法。
原先的愛車就這樣被他搬了大石頭過來墊高,大力扯掉保護的底板後,用拔掉了箭尾的箭矢猛地從底下穿透了油箱。
油順著箭杆開始往桶裡流。
劉銘這才繼續往四周看著,雖然沒有防禦措施,但此刻他已經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充分的認識。
生命原液的數量一定不會多,很難輕易遇上。
普通人,槍也不是那麼好找到吧?
何況此刻警惕全開,他的感知似乎提升了很多。
很快,雪地上的痕跡讓他找到了線索和方向。
劉銘覺得要找到這個人,問問情況。
因為他有點不理解,這個人還留在內陸晃蕩什麼?
剛才那三個劫匪,提到了要撐到避難點,這符合他的推斷。
雖然現在的室外氣溫,衣服穿多點不是不能忍受,可是這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生態還在崩潰,氣溫不會提升。
再冷下去,燃料、食物都是問題,甚至慢慢的氧氣都會是問題。
如果不考慮這個生命原液帶來的影響……那麼,理論上隻有在海邊,依托著大型的火電廠甚至核電廠,又有比較平淡的地勢集中維護一下地表交通,才能暫時勉強保持物資調配。
國家應該是引導向大江出海口那一帶及南方沿海彙聚才對。
這個人是不懂,還是已經沒法憑體力過去了?
又或者,內陸的避難點目前情況良好?
想著這裡離末日樂園也不算很遠的距離了,劉銘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情況。
反正自己不怕冷,又強得嚇人。
等油箱裡的油放完,他甚至雙手把車子搬起來了一點晃了晃。
小高爾夫畢竟沒有霸道重,竟然覺得有點輕鬆。
隨後,他放好油桶鎖住了車門,就開始沿著痕跡往那邊找。
希望人還沒走遠,他畢竟離開了不算太久。
不光是要問問現在的信息,還得確認一點。
這個人是自己走後無意間發現這裡的,還是之前就在,一直把自己的舉動看在眼裡?
服下生命原液之前,就從廣播裡判斷出來了,國家在尋找可能擁有生命原液的人,如果被人發現了,不知道是福是禍。
所以這個人必須找到!
到了一處樹林,痕跡更大了,還有殘存的血跡。
劉銘雙眼微眯,有點凜冽。
腳印邊還拖著寬寬的一道印子,人死了,還拖回去乾嘛?
如果不是同伴,那就更讓人心寒了。
他放鬆著腳步降低響動,僅憑目力往前方搜尋著,果然不一會就看見了在移動的黑點。
仔細一看,還是個穿著白衣服的人背著個大包,地麵上還拖著一大團黑黑的東西。
怪不得沒走遠,太貪心了!
劉銘果斷加快了速度。
結果離得還有百多米,就見前麵那人停了一下轉了轉頭,然後猛地鬆開手上的東西跑起來。
劉銘不由得停下腳步張大了嘴巴。
那是人能跑出的速度?腳底下的血都揚起了一道痕跡,跟飆車一樣。
而且,相隔這麼遠,自己能看清,那人也可以?
他瞬間感到一陣寒意,除非……這個人像他一樣,喝了那種生命原液!
不對……這個人為什麼要跑?
不應該是不怕普通人的嗎?
除非……
劉銘瞬間明白,之前自己在湖邊做的那些事,全被這個人看見了!
那是忌憚!
劉銘雙眼精芒一炸,如果這個人能跑這麼快,那麼同樣喝了生命原液的自己……
他撒開腿蓄力跑起來。
“砰!”
地麵的雪被踩實之後又往後一崩,劉銘衝了出去。
他驚喜莫名,真的能跑很快!
前方的姑娘轉頭一看花容失色。
怪物就是怪物!
你為什麼跑得也那麼快啊?
欺!負!人!
她咬牙擺動雙臂,希望能再快一點。
但這次情況有點不對勁了,速度是更快了,可是好像不太能控製住自己的感官判斷。
她有點慌。
劉銘遇到了同樣的情況,總覺得跑得太快,視覺和大腦似乎不太能更好地輔助身體。
他甚至不知道這時候怎麼停下來比較穩妥。
速度有70邁了吧?但心情不是很自在。
有這種速度,還要什麼車子?
問題是,車子以這個速度撞到東西的時候……現在雪地路又滑!
“哎——”劉銘被迫開喊了,“停一下!你有經驗些,怎麼停下啊?”
自己畢竟剛醒來沒多久,對生命原液的作用純在猜想。
姑娘都懵了,什麼怎麼停下?
劉銘甩著膀子已經接近了背影,他覺得快追尾了。
那肯定會有點慘。
但現在顧不上,因為前方路上出現了個大黑影,憑他的視力,現在竟來不及判斷是什麼。
劉銘趕緊一個跳步,跨過了地上那團黑影。
踉蹌一下穩住身形,這一下距離更近了。
他咬牙腳步歪了歪強行變道:“速度太快了,怎麼刹……人啊?”
姑娘害怕極了。
劉銘好無語,速度起來之後,腳仿佛機械式地保持跑動,竟有些無法減速的慣性。
視線在高速的奔跑和起伏中,也感覺大腦難以處理這狀況。
總之就是不適應。
劉銘怕現在一刹腳,骨頭就從肉裡戳出來。
姑娘都慌了,什麼速度太快了!我不知道你速度快嗎?
還怎麼殺人?
想!乾!嘛?!
可她也沒有更多經驗,這種情況她也才剛剛適應幾天而已,她也……不太能停下來了。
劉銘終於追上了,轉頭一看,飛速往後退的視野裡隻見她身前一聳一聳。
原來是個妹子啊……
頭發這麼短,他還以為是個漢子。
眼看兩人就並排著跑了,姑娘一咬牙,腳一歪想變向,然後迅速就失控,哎呀一身,在雪地裡滾了起來。
她背的包,東西也全灑了出來,掉得到處都是。
劉銘都看待了。
好家夥,瞧這強大的慣性,地上都快滾起雪球了。
她也還沒入門啊?
還以為是個老手,沒想到也是個菜雞。
他正咬牙準備刹腳,腦袋一轉回來就看到一條黑影。
糟糕,哪棵缺德的樹長在這裡……
眼前一暈,劉銘也開始翻滾起來。
成了超人,還撞樹上了,這特麼……
片刻之後,地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雪球,終於滾著滾著停下了。
劉銘最先回過神來,被裹在雪球裡哭笑不得,這特麼,是搞笑番嗎?
他動了動腦袋伸出來,手跟腳都被裹在雪球裡。
大概速度太快了……最先撞擊裹上的雪被壓得很緊,他一時使不上勁。
身上也痛得很,高速飆人,真不是鬨的。
這可太艸了。
劉銘沒法子,身體在複原,體溫也比較高,應該……等會能融化掉吧?
這時,那邊的姑娘也清醒了過來,她齜牙咧嘴地動彈著,竟從雪球裡爬了出來。
劉銘看得有些傻眼,為什麼她沒被雪球裹嚴實?
難道是包裹摔破時候的衝擊?
隻見她一瘸一拐地站在那邊走了兩步,就在遠處看著劉銘。
劉銘隻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麵,形勢比人強,他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問你點事。”
好家夥,同樣是服用了生命原液的人,雖然她是個姑娘,小拳拳也能輕鬆把自己爆頭吧?
但姑娘似乎很忌憚,就站在那邊不說話。
劉銘覺得這樣有點太尷尬了,腦袋甚至都不是位於正上方的,而是斜在一邊跟她說話。
他想了想忽然開始低頭哢哢哢地啃,然後呸呸呸地吐。
“呸!你彆怕,我沒惡意……呸!咱們都是人類……呸!你也喝了生命原液對吧?呸!我們就更沒必要互相傷害了啊……呸!你說對不對?呸!”
他一邊努力著,一邊用力。
姑娘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啃著雪球的腦袋,想起他在石塊上刻的字。
人類文明必將永存那一句。
內心有點相信他了,不然剛才追到背後的時候,如果給她一拳……她打了個冷顫。
原來那個東西叫生命原液嗎?
她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到了這邊,渾身是傷的時候旁邊還剛好有個裝著像水的瓶子。
劉銘終於把肩膀四周的雪啃開了,身體的疼痛也慢慢消失。
他臉上憋得通紅,肩膀和手腳都在雪球裡醞釀著力量。
“哢——哢——砰!”
雪球先出現了裂縫,然後猛地炸開了。
劉銘高舉著雙手很高興:“啊!終於出來了!”
姑娘眯上了眼睛紅了臉。
一陣寒風吹過,劉銘雖然不覺得冷,但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風吹雞蛋殼,大鵬正展翅。
這特麼……也能爆衣?
他高舉雙手站在雪地裡,突然覺得呆在雪球裡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