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將盛鳴瑤從出生到終結列為一條時間線,那麼她現在所處的時間,顯然屬於人生的前二分之一。
這個時候,朝婉清剛從妖族的蒼破深淵回歸了一段時間,而作為替身的盛鳴瑤也已經得知自己是個“替身”。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光看兩人相似的臉,已經她師尊師兄驟變的態度,是個人都能猜出幾分。
即使當時的盛鳴瑤也猜到了,卻不願相信。因此做了很多離經叛道的錯事,想要證明,即使自己不是最得寵愛,也是獨一無二的。
當然,這一切也隻惹得她的師門更加厭惡她。
可如今這件事,還真有蹊蹺。
“放肆!”
“堂堂般若仙府親傳弟子如何行如此粗鄙之語!”
上座的掌門似乎被氣得不輕,可盛鳴瑤沒有理他,而是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到了站在師尊身側的青衣少女身上,對方若有所感地後退一步,繼而又小心地看過來:“盛師妹……”
盛鳴瑤索性站起身,在掌門與煉藥長老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問道:“師姐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我知你心有怨懟,這也無可厚非。”朝婉清避重就輕地答道,“可這次滕師兄的事情卻因師妹而起,師妹也不是小孩子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來。若因此上了兩派和氣,反而不美。”
說到這兒,朝婉清又咬住了下唇:“當然,若師妹實在不願,我作為師姐,也自然願意一同前往。”
還不等朝婉清說完,一旁彆的弟子已經開始憤憤不平“憑什麼讓朝師妹幫她收拾爛攤子!”、“哼,連帶著我們一起丟人!”
其中嚷嚷得最大聲的,就是煉藥長老的女兒,遊真真。
然而不論旁人如何,盛鳴瑤始終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直直地,眼睛也不再飄忽,而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上首的玄寧真人身上。
可惜了,她的師尊連半分目光都未曾施舍,好似盛鳴瑤這個徒弟根本不存在一般。
盛鳴瑤麵色不變,微微一笑,聲音不大不小響在殿中:“師姐不必如此多慮。我何時說過我不願為此負責了?”
這下,輪到朝婉清愕然了。
不論她如何,門派中彆的長老見盛鳴瑤如此行事,麵上的神情不由稍緩幾分。
到底也是玄寧選的人,如今看起來,到還有些骨氣。
不就是綠茶發言嗎?
盛鳴瑤抿唇,忽而撩起身上代表門派笛子的白衣,雙膝跪地:“弟子既然穿著這身代表般若仙府的白衣,就明白我的一言一行同樣代表著門派顏麵。平日裡縱使大家有些小打小鬨,但在外,弟子未曾想過要給般若仙府抹黑!”
一番話擲地有聲,連一直垂眸不語的玄寧真人都掀起眼皮看了她眼。
盛鳴瑤再接再厲道:“我如今站在這裡並非想要狡辯什麼,而是想表明我的態度。”
“弟子盛鳴瑤,自願前往純戴劍宗,助滕當淵師兄度過劫數!”
頓時,滿室皆驚!
要知道,那位號稱“劍宗第一人”的滕當淵已經入道三百餘年,而這次卻是犯了情劫!
一個從不懂情也從不動心的人,他的情劫幻夢絕對不是容易度過的!
在情劫幻夢中,主宰者是渡劫者本人,即使渡劫失敗,也不過是修為下跌、境界受損。但若是有人強行進入,弄不好就——
非死即傷。
這下,連般若仙府的掌門都不知該說什麼。他上下打量著盛鳴瑤,摸摸胡須,立刻換成了一幅慈祥可親的模樣:“好!好!不愧是我般若仙府的弟子!”
“你此去歸期未定,可有什麼想要囑托的?”
嗤,這是怕她過後坐地起價,所以提前在眾人麵前說清楚?盛鳴瑤心中好笑,麵上卻不帶出半分:“弟子確有所求。”
煉藥長老身旁的遊真真不輕不重地冷哼了一聲。
“弟子懇求掌門徹查滕師兄中藥一事!”即使下跪都不曾將脊梁彎曲的盛鳴瑤低低地伏下身體,衝著上首之人磕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