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天黑了,外麵很安靜。
隨著一陣腳步聲接近,柴房的門被推開,一對拿著燈籠的中年夫婦走進來。
昏暗的燈光映照在夫妻倆的臉上,明暗交錯中,夫妻倆的臉顯得異常陰森可怖。
“開始吧。”說話的是左邊那個穿著華麗道袍的男人,他蹲在蘇真麵前,蘇真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對了,看著我。”男人冷漠的道:“憎恨吧,越憎恨越好……”
一旁的婦人終於還是受不了,掩麵哭道:“兒呀,我們也是沒辦法呀,你爹的葫蘆仙死了。他沒有葫蘆仙還怎麼立足啊……”
說著兩人一起把蘇真抬起來,放到了旁邊的磨盤上。
夫妻倆一起推動石磨,從蘇真的腳開始,一點一點的碾碎她的血肉骨骼。撕裂靈魂般的痛苦讓她忍不住放聲大叫,然而她失去了舌頭,一點也叫不出聲。
這讓的疼痛足以讓她痛昏迷過去,然而每當她要昏迷的時候,那位婦人就會一邊哭一邊往她嘴裡塞東西。那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麼,能讓人保持清醒,即便再痛也無法昏迷。
就這樣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被碾碎,從雙腳開始,到膝蓋,到大腿,到髖骨,到內臟……
啊!
蘇真猛地睜開眼睛,剛才的痛苦還在影響著她,讓她忍不住抽搐起來。
於此同時她發現自己正趴在地上,渾身劇痛,舌頭被割去,外麵有人在說話。
“把符籙都貼上了嗎?”
“貼上了。”
“好,不能給他飯吃……”
她滿頭冷汗的想,這些對話她好像聽過。
“看好他,可不能讓他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蘇真心說接下來那個人會說,師父說了……
果然那個人說:“師父說了,要讓他長時間的被折磨,在極端的痛苦中死去,這樣變成的厲鬼才足夠強大。”
另外一個人不忍,“師父怎麼這樣?他可是師父的親生骨肉啊。”
“你的道術都學狗肚子裡去了?師父怎麼教你的?厲鬼會對血親有感應,血親收服厲鬼要比一般人收服厲鬼容易得多得多。”
“可這也太……”
……
又到了晚上,門被對開,一對提著燈籠的中年夫婦走進來。
“開始吧。”男人道,然後他看著蘇真的眼睛道:“對了,看著我。憎恨吧,越憎恨越好……”
蘇真陡然睜大了眼睛,她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地獄般的痛苦讓她渾身顫抖,她劇烈的掙紮起來,嘴裡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
女人不忍,掩麵而哭,“兒呀,我們也是沒辦法呀,你爹的葫蘆仙死了。他沒有葫蘆仙還怎麼立足啊……”
接下來她被抬上了磨盤……
蘇真再次醒來,痛苦使她的眼神陷入呆滯。她很快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依然趴在地上,四肢無法動彈。
外麵有人在說話。
“把符籙都貼上了嗎?”
“貼上了。”
“好,不能給他飯吃……”
啊啊!!她想尖叫,為什麼又回來了,為什麼還要再經曆一次!不要,太痛苦了,太痛苦了,她寧願灰飛煙滅也不願意再經曆那種痛苦……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她得自殺。可是舌頭已經被割掉,沒法咬舌自殺。
她忍著劇痛,艱難的扭頭往周圍看。感謝上蒼,她看見牆邊堆放著一堆柴。
她咬著嘴唇,咬出了血來。卻依然無比艱難的用蠕動的方式朝著那堆柴挪去,終於她來到那堆柴旁。
那堆柴裡,有幾根尖銳的足夠兩根食指那麼粗的棍子。隻要把頭部,太陽穴周圍柔軟的部位對著尖銳的棍子使勁撞上去她就能解脫了,她就不必再一遍又一遍經曆那種痛苦了。
就在她做好準備,沒有絲毫猶豫的準備撞下去的時候,右手指尖部位突然傳來了難以忍受的痛感。
蘇真打了個哆嗦,突然醒了過來。
她的身體不再疼痛,她看見了昏暗的地宮裡燃燒的燭火。她的右手食指和手指夾著黃表紙,黃表紙正在燃燒,燒到了她的手指,這正是她手指上痛感的來源。
蘇真立刻收回手,她看見在她的麵前站著一個厲鬼,厲鬼眼中閃動著猩紅的光芒。
一旁的蝴蝶呆呆的站在原地,表情猙獰滿頭大汗,嘴巴張得老大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他似乎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好厲害!
蘇真震驚不已,她和蝴蝶都是半個怪物,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厲鬼的靈異影響了。要不是她的手指被火燒提醒了她,估計她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蘇真連忙在排位上寫上六個字——亡夫八號之位。
接著她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大紅色葫蘆,掛在脖子上念道:“亡夫八號回家吧,亡夫八號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