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蓉眼珠子動了動,哀哀望著薑國清。
薑國清知道,妻子和兒子都希望這是一個意外。無意抱錯和蓄意調包完全是兩回事,就像在法律上過失殺人和故意殺人的量刑天差地彆。
無意抱錯是天災,恨不得人。
蓄意掉包是**,當然會恨。
恨杜鵑喪儘天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就偷走他們的孩子。恨杜鵑和梁兵故意踐踏漠視自己的孩子。恨杜鵑和梁兵欺騙了他們十九年的愛女之心,他們愛薑雪薇是因為以為那是自己的女兒,可到頭卻發現十九來年疼愛的是仇人的女兒,情何以堪。
薑國清拿出了那台dv。
何月蓉劇烈喘息著,胸口上下起伏,就像是一條擱淺的魚,破碎的泣音從她喉嚨裡溢出來:“不,不可能的。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梁兵和杜鵑一口一個的咱女兒我們閨女,就像一個又一個的巴掌重重甩在何月蓉臉上。何月蓉癱坐在沙發上,三魂七魄彷佛都被抽離,隻剩下一具軀殼。
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薑一帆最後那點僥幸灰飛煙滅,他的臉忽青忽白,真的是惡意調包,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了就算了,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沾沾自喜地說出來,言談間把他們薑家當做傻子,還無恥地覬覦薇薇的嫁妝想沾光。便是他聽了都火冒三丈,更何況爸媽。
薑一帆硬著頭皮去看薑國清和何月蓉。
哪怕已經看過好幾遍,再次看這幾段視頻,薑國清的拳頭依舊硬了。梁兵和杜鵑簡直喪儘天良,偷換了孩子他們沒有丁點心虛愧疚,隻有洋洋得意。
何月蓉再是好脾氣,麵對如此做了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梁兵和杜鵑,也是怒不可遏。
望著怒火衝天的薑國清和何月蓉,薑一帆一顆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到冰窖裡。怎麼辦?爸媽恨極了梁兵和杜鵑,他們會不會遷怒無辜的薇薇。
“爸,這段視頻你哪裡找到的,”薑一帆急切道,“梁小雨給你的?”
薑國清直視薑一帆,目光如劍。
薑一帆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剩下的話凍結在喉嚨裡,出不去也下不了,噎的他心慌意亂。
薑國清聲若冷雨:“你想說什麼,想說你親妹妹弄虛作假故意汙蔑梁兵和杜鵑。”
被戳穿心事的薑一帆漲紅了臉,哪裡敢承認,低了頭不言語。
薑國清又氣又失望:“為了維護雪薇,你就這麼想往你親妹妹身上潑臟水,那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就算你沒有手足之情,做人最基本的同理心呢?你妹妹遇上這種事,便是外人都會同情她憐惜她而不是懷疑她。”
來自於父親的嚴厲指責彷佛火舌,燒得薑一帆臉上發燙,他恨不得就地挖了個坑埋了自己,弱聲弱氣地解釋:“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什麼意思你心裡最清楚。”薑國清冷冷看著他,“你不是懷疑嗎,我會把這些視頻交給警方,警方會驗證真假。”
薑一帆大驚失色霍然抬頭,不敢置信地喊:“爸,你要報警?”
薑國清肅聲:“杜鵑偷走了你妹妹,我難道不該報警抓她。”
薑一帆心急如焚:“可爸你考慮過薇薇沒有,報了警,這事會鬨得滿城風雨。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薇薇是那樣來到我們家的,你讓她怎麼做人?”
“所以呢,為了薇薇,你要我放過偷走你妹妹的薇薇生母,是不是還要繼續隱瞞薇薇的身世,就當你親妹妹從來沒出現過。”薑國清的神色突然平靜下來。
滿心滿眼都是心上人的薑一帆並沒意識到這種平靜下的洶湧暗潮,他急忙忙道:“爸,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當然要認回梁小雨。隻是我覺得沒必要告杜鵑,讓外人看我們家的笑話,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對薇薇傷害太大。當然,我也不是說要放過杜鵑,對付這種人,有的是比坐牢更出氣的手段對付她。”
“好像有點道理。”薑國清慢慢吸了一口氣,指尖微微痙攣。
薑一帆心裡一鬆,不覺露出幾縷喜色:“爸你也……”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重重打在薑一帆臉上,猝不及防的薑一帆被打趴在沙發上,嘴角滲出血,可見薑國清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薑一帆趴在沙發上,連痛都沒感覺到,隻剩下難以置信:“爸!”
“彆叫我爸,我沒你這樣的兒子!”薑國清暴跳如雷,怒指薑一帆:“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替你親妹妹考慮過,一丁點都沒有。但凡你把她當妹妹,你就說不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薑一帆倏爾慘白了臉,心虛的同時又有一股憤懣,“爸你說我沒替梁小雨考慮,那你有替薇薇考慮過嗎?你就一定要害的薇薇身敗名裂,薇薇雖然不是你親生女兒,可她喊了你十九年爸爸,一直把你當親生父親。”
看著理直氣壯的薑一帆,薑國清心灰意冷:“替雪薇考慮就要委屈你妹妹,我已經虧欠她十九年,但是我不欠雪薇。要欠也是雪薇欠了我養育之恩,應該由她做出讓步,而不是我們讓步委屈你妹妹遷就她。”
眼見著薑國清鐵了心,薑一帆方寸大亂,寄希望於何月蓉:“媽,你就由著爸毀了薇薇嗎?”
何月蓉身子一陣一陣的發軟發涼,看看哀求心慌的薑一帆,又看看鐵青著臉的薑國清,目光在父子倆之間來回移動,神情痛苦又掙紮。
薑一帆紅了眼眶:“媽,薇薇是無辜的,杜鵑的事要是傳開了,薇薇就徹底沒法做人了,薇薇是你一手養大的,那麼善良那麼優秀,你忍心她被人恥笑被人奚落。”
薑國清聲音發沉:“我們的女兒更無辜。那是我們盼了多年的女兒,懷孕時我們每天都和她說話,出生後卻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和她說,她就被人偷走了,偷走她的杜鵑必須付出代價。”
何月蓉淚如決堤滾滾不絕,那是她盼望多年十月懷胎拚命生下的女兒,杜鵑卻偷走了她,偷走了還不善待她。她好恨,她恨不得親手殺了杜鵑。
何月蓉捂著嘴失聲痛哭,聲音破碎不堪:“報警,告她,她應該坐牢,一輩子都在牢裡懺悔贖罪。”
薑國清如釋重負,幸好妻子站在他這一邊,不會讓那個孩子太過難堪。
薑一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不在乎薇薇,連媽也不在乎薇薇,他們都想把薇薇往絕路上逼,薇薇隻有他。無限的勇氣注滿全身,薑一帆一把抓起茶幾上的dv就跑。
薑國清:“……???”這個混賬玩意兒竟然以為搶走dv有用?告杜鵑的重要證據,他當然有備份。就算沒有備份坐不實杜鵑的罪名,他認定是惡意調包,沒有證據也是惡意調包,外人看的是他的態度不是所謂的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薑國清:兒子蠢得我想哭,讓女兒繼承家業吧。
薑歸:我想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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