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寵團寵的嫂子10(1 / 2)

殺人,薛芳草沒這膽量,她隻想把陳金花送進監獄,讓她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可她不能這麼做。要是陳金花真的坐牢了,章家兄弟肯定不會放過她們母子幾個,屆時就是村裡人都不會幫她們,因為她告了陳金花。為了自己和孩子,薛芳草隻能艱難地忍住這個衝動。

借此要挾離婚也好,離婚的話,村裡人應該還是會幫著她的,他們母子幾個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陳金花又是什麼德行,大丫還躺在醫院裡,村裡人都一一看在眼裡。

要是陳金花不同意離婚,她再去告陳金花傷人,這樣的話,村裡人也不好再說她什麼。就算村裡人要罵她心狠,她也要去告陳金花,鬨到這一步已經徹底撕破臉,不離婚她們母子三個沒好日子過,那就同歸於儘。

薛芳草離婚的決絕溢於言表。陳金花不想離婚的決心同樣堅定,地主婆怎麼願意放免費長工自由,陳金花惡狠狠看一眼薛芳草,撂下一句:“我讓老四回來收拾你。”扭頭抱起不明所以的章思甜,跨出家門。

一路走來,無人不行注目禮。稀罕咯,陳金花居然出門。陳金花被各色目光看得渾身針紮一樣難受,又把罪魁禍首——三個兒媳婦拉出來挨個罵了一遍。

罵罵咧咧著,陳金花找到了在地裡乾活的章二河和章四海。

“媽?!”兄弟倆十分驚訝,趕緊走上田埂,都有些緊張,“媽,怎麼了?”他們當然知道親媽羞於出門,既然肯出門肯定是大事。

地裡勞作的村民紛紛豎起耳朵,心裡想的是,陳金花又出什麼幺蛾子了?章家一出又一出的大戲,可把村民們看得歎為觀止,陳金花也成了村名口中的大紅人,不是正麵的那種紅。偏心的長輩哪裡都不缺,陳金花的偏心,大家早就知道,可直到薑慧當眾說出內情,村民們才知道陳金花偏心到離譜,這就很不常見了,那麼聽媽話連孩子都往後靠的兒子也不常見。說實話,很有一些人羨慕陳金花調.教兒子的這本事,多少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呢。

陳金花可不想被人看笑話,遂是壓低了聲音告訴章四海,薛芳草要造反,竟然想離婚。架不住章四海沒領會到親媽的良苦用心,他難以置信地高喊出聲:“離婚!薛芳草她反了天了!”

哦豁,離婚!薛芳草也想離婚!莫不是第二個薑慧。

震驚之後,村民們表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看薑慧離婚後過得多好,再看陳金花把大丫害成什麼樣了,怪不得薛芳草都想離婚了。但是章家怎麼可能同意離婚,更不可能讓她帶走孩子。薛芳草不像薑慧,有娘家撐腰,好些人替薛芳草懸了心。

眼看著陳金花母子三個腳步匆匆地走了,便有幾個按捺不住跟了上去。然後,跟上去的人越來越多,實在是這日子太無聊了。

陳金花當然發現了身後越來越多的尾巴,氣得要命,可不敢犯眾怒,隻能忍著,忍得心肝肺都絞痛。

走到家,卻發現薛芳草不在,陳金花一愣,這是怕了跑了?還來不及高興,就見大隊的婦女主任劉愛珍走過來說薛芳草在隊裡。

陳金花心裡咯噔一響,薛芳草居然敢找到隊裡去,難道她真的鐵了心要離婚?陳金花心頭涼颼颼的,一種惶恐油然而起。

薛芳草當然是鐵了心地要離婚,陳金花走後,薛芳草喂飽了自己和兒子的肚皮,還用瓷缸子裝起陳金花本想讓章思甜吃的米飯和雞蛋,大丫流了那麼多血,應該好好補補。

一低頭,薛芳草看見了戀戀不舍舔著蒸蛋碗的驢蛋兒,眼淚差點滾出來,她養雞又養鴨,可雞蛋鴨蛋都進了章思甜的肚皮。

剛才忘記說了,她還要帶走兩隻雞兩隻鴨,那是他們幾個辛辛苦苦喂出來,章家母子三個可從沒操過心,憑什麼留給他們。到時候她一定更加用心地伺候這幾隻祖宗,讓大丫和驢蛋兒天天能吃到蛋。

吃完了,薛芳草請謝奶奶替她看一會兒驢蛋兒。

謝奶奶看看薛芳草。指點她:“拿出氣勢來,吵架這種事,不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就是東風壓倒了西風。”

薛芳草鄭重其事地點下頭。

見狀,謝奶奶不免多叮囑幾句。

薛芳草牢牢記在心裡,老太太是有大智慧的人,聽說還給紅軍幫過忙來著。

從謝奶奶家出來,薛芳草去了隊裡找大隊長,她勢單力薄,當然不會傻乎乎單獨麵對章家,人家可是母子三人一條心。一言不合章四海這個王八蛋肯定會衝上來打她,她不是薑慧能打得過章二河,所以她必須找幫手,大隊長就是最好的幫手。大隊長雖然也姓章,但是他做事公道,不會偏幫章家人。

正巧在隊裡的章大隊長一聽薛芳草來意,頭疼起來:“你確定要離婚?”

“我確定,隊長,我不是衝動,我想好幾天了,當時是個什麼情形你也是看見的。大丫都快死了,章四海都沒關心過一句,隻關心他媽,這男人壓根就靠不住,你說我還留在章家伺候他伺候他媽他妹乾嘛,犯賤嗎?”

章大隊長捏了捏鼻梁,換做彆人,他也許還要勸一勸,可薛芳草,真是勸不出口。章四海眼裡的確是隻有他媽沒有老婆孩子。

“大隊長,經過我家大丫的事,我算是看明白了。章四海這樣的男人,有還不如沒有,有他,她不會幫我養孩子,反倒是我幫他養老娘妹妹。沒有她,我就隻需要養孩子了,日子反倒比現在還好過。”薛芳草哀求地看著章大隊長,眼眶漸漸紅了,“何況我把陳金花打了,也和她說了要離婚的事。要是離不了,以陳金花的德行,她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娘幾個。大隊長,你行行好,救救我們娘三吧。”

章大隊長眉頭皺得死緊,掏出煙點燃,狠狠抽了兩口:“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日子可不好過,未必就比留在家裡好過。家裡有個男人,一般人總得顧及點,可要是沒個男人,就不好說了。”

薛芳草咬咬牙:“誰敢欺負我們娘三,我就拿刀跟他拚命。”話雖然說得鏗鏘,薛芳草卻有自己的小九九,要實實在在是在外麵過不下去了,她就死皮賴臉回章家,反正她的孩子都是章四海的種。至於白眼委屈,在活下去麵前算什麼。天大地大,命最大。你得保住了命,才有機會過上好日子。

很無賴很沒骨氣,卻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章大隊長看一眼薛芳草,正好瞥見外麵的劉愛珍,於是就有了劉愛珍去叫陳金花那一幕。

隨著劉愛珍來到隊裡的章四海一見薛芳草,大步衝上去,怒聲咆哮:“薛芳草!”

薛芳草連忙躲到章大隊長後麵,看看,她要是不來找大隊長,少不得要被章四海痛揍一頓。都說章四海這個男人老實,可這個老實男人打老婆孩子從來都不手軟。

“乾什麼!”章大隊長瞪一眼氣勢洶洶的章四海,更加理解薛芳草要離婚的決定。

在大隊長麵前,章四海到底是氣弱的:“大隊長,她居然想離婚!”

“那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跟你離婚嗎?”章大隊長反問。

章四海氣憤:“不就是因為我媽不小心推了大丫一把,我媽又不是故意的,況且大丫不已經沒事了,為了治大丫,我媽都給了三百塊錢了!薛芳草又鬨個什麼,她沒完了是不是。”

兩百是借隊裡的,還有一百是後來補交的醫藥費。醫院說了,大丫要是不接著治療,可能還會有性命危險,不想攤上殺人罪名的陳金花捏著鼻子又交了一百塊錢,並且打定主意,隻要死不了,說什麼都不能讓大丫繼續住院了,醫院那就是燒錢的地方,她哪裡燒得起這錢。一個丫頭片子哪來這麼金貴,回家養著就是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