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輝和薑歸不歡而散,吃了一肚子火,越想越氣不過,成了薑家繼承人就喘起來,真以為他稀罕。為了表示自己不屑一顧的李星輝特意組了一個局,還把一個多星期沒見的卓笑笑叫上,很有些示威的意味在裡麵。
一乾狐朋狗黨見到李星輝摟著卓笑笑出現,表情都有些微妙。還以為李星輝收斂了,畢竟薑雲曦今非昔比,不再是薑家無足輕重的大小姐,而是已經開始接掌集團的皇太女,李星輝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風流浪蕩,那打得就不再僅僅是薑雲曦的臉,還是整個薑家的臉,薑家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著李星輝嬉皮笑臉地逗著麵如冷霜的卓笑笑,好幾個都在想,不是李星輝太目中無薑家,就是卓笑笑太有魅力。
想歸想,卻也沒人說什麼,嘻嘻哈哈地吃喝玩樂,直到孫嵐東說起薑鴻義的蠢事,說著說著尷尬起來,還一眼一眼地喵李星輝和卓笑笑,包廂內眾人表情再次變得微妙。
薑鴻義為了個女人犯蠢,在他們看來,李星輝又何嘗不是,幾十萬的酒水提成白送上門,還出手術費救了她媽的命,就這樣都換不來一個笑臉,就差把逼良為娼寫在臉上,李星輝還不惱,越發上心。這不就跟薑鴻義對他那個老婆白夢一樣,合著這對準翁婿都吃欲擒故縱這一套。
被若有似無行注目禮的李星輝黑了臉,感覺有點被冒犯到。本來他就一肚子的邪火,強裝出來的若無其事,被這群人這麼一看,火氣蹭蹭往上竄,拉著麵容僵硬的卓笑笑站起來:“我先走,你們慢慢玩。”
“怎麼就要走了,這才幾點,不再玩一會兒?”
“還有事。”李星輝淡淡道,拉著卓笑笑離開包廂。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生氣了吧。”
孫嵐東嘀咕:“又沒說他,是他自己想太多。”
“他要是能聯想到自己,也算是好事,省得被那個卓笑笑牽著鼻子走。我是搞不明白,他看上那個卓笑笑哪一點,臉蛋、身材、學曆、性格,每一樣拿得出手,成天拉著一張臉,看我們的樣子好像看一群敗類,搞笑是不是,她不就是個出來賣的,還覺得自己多高貴不成。”
孫嵐東嘿嘿:“人家覺得自己被逼良為娼。”
“不是她自己找上李星輝的?”
“那是賣身救母啊,逼不得已。”
“得了吧,做這一行的,誰不給自己整一個苦衷”
孫嵐東嘖嘖:“她媽倒是真等著錢救命。”
“那救命之恩,不是更應該以身相許,她對李星輝可沒個好臉色。”
“要有好臉色,就李星輝那德行,你覺得他能這麼久不膩歪,這得不到的才是好東西。”
狐朋狗友悟了,拍大腿:“娘希匹的,套路啊!現在的女人,可真會玩。”
“真真會玩的是薑鴻義他老婆,玩了薑鴻義二十幾年,要不是偷人被發現,整個薑家都會被她搞到手,這才是厲害。”
“厲害什麼,是薑鴻義蠢好不好,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被耍到這一步……”
裡麵議論地熱熱鬨鬨,外麵李星輝和卓笑笑卻被低氣壓包圍。
車庫裡,駕駛座上的李星輝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點燃了一根煙。卓笑笑皺起了眉頭,打開車窗,冷不丁就聽見李星輝問:“你是不是特彆討厭我?”
卓笑笑愣了下,轉過頭望著李星輝。
昏暗中,李星輝的臉籠罩煙霧裡,看不清表情:“每次和我在一起都苦大仇深的樣子,一個笑模樣都沒有。”
卓笑笑抿著唇不說話。
“既然那麼討厭我,你當初為什麼要來找我借錢?”李星輝慢慢眯起眼睛,“你明知道我對你有意思,你不會覺得我會白白借錢給你吧。”
李星輝低低笑了一聲,笑聲回蕩在車裡,有著說不出諷刺。
卓笑笑漲紅了臉。
李星輝似笑非笑:“我是趁虛而入了,可我沒強買強賣,你自己同意的。錢我付了你也拿了,卻整天甩臉子給我看,你是不是太沒職業道德了點。”
卓笑笑被職業道德四個字刺紅雙眼:“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是賣給你了,但我的心沒賣給你,哭還是笑那是我的自由!”
“自由。”李星輝冷笑一聲,突然掐住卓笑笑的下巴,“你他媽的是不是故意吊著我。”
下午被薑雲曦嘲諷了一波,晚上又被狐朋狗友內涵了一把,雖然知道他們在說薑鴻義和白夢,可李星輝就覺得這群混蛋肯定在背地裡嘲笑過他和卓笑笑。
以前沒往那方向想過,如今想起來,李星輝自己都有種似曾相識的微妙。
作為薑家準女婿,他當然和白夢接觸過,每一次都是愁眉不展鬱鬱寡歡,對薑鴻義也是冷冷淡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討厭薑鴻義,為了兒子才嫁,是薑鴻義上趕著。
就像卓笑笑對他,為了救她媽接受包養,但是又把厭惡寫在臉上,他還上趕著討好。
為什麼上趕著?因為新鮮啊,他從來沒被女人冷待過,卓笑笑是第一個。被包.養後她不像彆的女人張口要這要那,她和他在一起隻是逼不得已,不是貪圖他的錢。他覺得她不是個貪慕富貴的女人,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薑鴻義上趕著,是不是和他差不多的原因,覺得白夢和其他庸俗的女人不一樣?
可真的不一樣嗎?
白夢顯然不是,這個女人把不喜歡薑鴻義寫在臉上,可花起薑鴻義的錢來一點都不手軟,誰不知道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幾百上千萬買畫,兒子差點接掌管薑氏集團。白夢要真是不圖錢心高氣傲有骨氣的女人,哪怕逼不得已委身薑鴻義,也絕不會主動用薑鴻義的錢,更不會眼看著不是薑家血脈的薑嘉樹接手薑家產業,以薑鴻義對她的千依百順,她絕對有辦法阻止,她不是無法阻止,而是不想阻止。
那麼,卓笑笑是嗎?
李星輝盯著眼裡泛淚花的卓笑笑,額角重重一跳,如果卓笑笑對他熱情如火,他絕對不會看上她這樣普普通通的女人,正因為卓笑笑的冷淡抗拒,他才會注意上她。然而她的冷淡抗拒又有幾分真幾分假?他讓她不用去向彆人推銷酒,隻需要服務他,換做彆的女人會歡歡喜喜地服務,卓笑笑卻是勉勉強強敷敷衍衍,可錢她一分沒少拿。真有骨氣,有本事彆做他的生意,自己掙錢去,最後還不是選擇了妥協。
拿不出她媽媽的手術費,她直接就找上他,不就是知道他對她有意思,才敢開那個口。非親非故,他憑什麼要借她錢,他提出包.養難道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拿了他的錢,又擺臉子給他看。臉子擺著,卻不會拒絕他給她媽找最好的醫院醫生,花的全然不隻之前說好的四十萬,三個四十萬都有了。
之前覺得她都是逼不得已,是為了還父親賭債為了救母親的病才不得不如此,對他冷冷淡淡正常,還覺得她沒因為他的錢就諂媚討好,是個好女孩。
然而拉出來和那個白夢的所作所為比比,李星輝越品越不是滋味,懷疑自己和薑鴻義一樣被耍了。要不是自己突然警醒回神,以他對卓笑笑另眼相看的勁頭,自己會不會就是第二個薑鴻義?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李星輝整個人都不好,啊呸,他怎麼可能是薑鴻義那個蠢貨!
心有餘悸的李星輝掐著卓笑笑的下巴,懷疑自己被套路了。
卓笑笑彷佛受到奇恥大辱,怒視李星輝,想說話,奈何下巴掌握在李星輝手掌之中,隻能唔唔唔,氣急敗壞之下,伸手抓撓李星輝。
被抓疼臉的李星輝推開卓笑笑。
“李星輝,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覺得所有人都稀罕你!”卓笑笑怒氣衝衝瞪著李星輝,眼底彷佛燃著兩簇火苗。
李星輝盯著卓笑笑看:“你要不稀罕我,當初乾嘛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