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他說出這樣驚駭的內容,信陽王妃驚呆了,過了一瞬才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你怎麼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
趙陽安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去了一半,“我,我?”
“到底是誰在你耳邊嚼舌頭?”信陽王妃嚴厲盯著趙陽安。
趙陽安另一半勇氣泄了個一乾二淨,哪裡還敢問下去,當下就把薑歸賣了個乾淨。信陽王妃氣煞,“就因為一個連名字都不敢泄露的外人,你居然懷疑我,這些年我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心裡沒數。”說著信陽王妃潸然淚下,趙陽安頓時手足無措,“母妃,是我混賬是我糊塗,你千萬彆生氣,母妃。”
信陽王妃淚流不止,捂著心口,“你個沒良心的混賬玩意兒,我掏心掏肺對你,你竟然,竟然如此想我。”
趙陽安都跪下了:“母妃,兒子知道錯了,兒子混賬,是兒子被迷了心竅……”說著說著打了自己一耳光。
信陽王妃急忙攔住,心疼道:“你乾什麼!”
見狀,趙陽安更加愧疚,涕泗橫流,“母妃,兒子不孝。”
信陽王妃摟住趙陽安,啜泣出聲:“人人皆可懷疑我,可你是我兒,你怎麼能懷疑母妃,你這是要生生挖我的心肝啊。”
趙陽安痛不欲生,悔不當初,深恨自己糊塗,居然聽信了一個藏頭露尾之人的一麵之詞。
母子倆抱頭痛哭,冰釋前嫌。
哭罷,打發走悔恨交加的趙陽安,信陽王妃找來趙管家細細詢問薑歸來曆,無奈趙管家也是一無所知。
信陽王妃隱隱不安,那個人既然能抓到蕭阿貴撬開嘴,萬一抓了翠微怎麼辦,當下叫來羅奶娘,讓她安排翠微一家換個地。
她這一動,正中劉側妃下懷,劉側妃一直都懷疑翠微是替信陽王妃頂罪,她倆鬥了二十來年,劉側妃萬萬不信信陽王妃會連一個翠微都拿捏不住,讓翠微瞞天過海那麼多年,隻是苦於抓不到翠微也就沒有證據。
信陽王妃這一動,劉側妃暗中跟上,截走翠微,人落在手上,還怕有什麼問不出來的,劉側妃直接捅到了信陽王跟前,還故意知會了趙陽安一聲。
趙陽安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信陽王妃。
信陽王妃神色平靜:“屈打成招算什麼證據。”
“我這裡不是衙門,用不著證據。”信陽王詭異的平靜,其實他也有些懷疑,信陽王妃在對蕭陽臨對翠微的態度上違和不止一處,他隻是不敢相信,所以不去調查,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兩年王府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他想清靜清靜。
信陽王妃:“王爺這是已經認定我有罪了。”
信陽王:“你不用跟我裝無辜,你從來就不無辜,要是沒找到陽安,你是不是就打算隱瞞一輩子,讓蕭陽臨繼承王府,讓我一生心血給了外人,就為了保住你王妃的地位。羅琦君,你當真狠心,就為了保住的地位,眼睜睜看著陽安流落在外麵,要是你告訴我,我就不信不能早點找到他,也就不會讓他白白受苦。”
信陽王妃抿緊了唇又拉平,凜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信陽王冷笑一聲:“死鴨子嘴硬,來人把王妃帶下去,沒本王的命令不許踏出正院一步。”
這是禁足了,劉側妃暗喜。
“父王。”六神無主的趙陽安大叫一聲,就要求請,卻見信陽王狠狠一甩衣袖大步離開,“誰來求情都沒有用。”像傻子一樣北門在鼓裡十八年,信陽王如何不恨,蕭家人該死,信陽王妃這個幫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信陽王妃麵白如紙,那些鎮定終於出現裂縫,可信陽王已經離開,壓根就不給她辯駁的機會,信陽王在心裡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罪。
“母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陽安崩潰吼叫。
信陽王妃強裝鎮定:“是劉氏害我。”
這一次,趙陽安卻沒那麼容易相信了。
信陽王妃大怒:“你不信我。”
趙陽安想信,可他真的信不了了,他連連後退:“母妃,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一直都知道蕭陽臨是假的。”
“陽安!”信陽王妃大驚失色,丈夫已經離心離德,她不能在失去兒子。
趙陽安搖了搖頭,轉身離開,這些人太可怕了,換孩子的蕭黃氏可怕,恩將仇報殺人如麻的蕭陽臨可怕,將錯就錯的信陽王妃同樣可怕,這一刻,趙陽安真希望自己一直都是蕭阿全。
“陽安,陽安。”信陽王妃大聲疾呼,趙陽安卻跑的更加快,彷佛背後有猛獸在追。
“王妃這是何必呢,要是早些說出來,世子也就不用受那麼多苦。”劉側妃假惺惺地開口,話音未落對上信陽王妃陰森森的目光,心頭發寒,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算了,王妃已經被王爺厭棄,她何必跟她一般見識,現在最要緊的是對付趙陽安,把世子之位搶回來。
劉側妃扭著腰離開,回去就讓人散步消息,想壞了信陽王妃的名聲進而打擊趙陽安,不曾想剛起一個頭,就被怒不可遏的信陽王也關了起來。
信陽王老淚縱橫,暗悔自己早些年太過偏寵劉側妃,以至於王妃為了鞏固地位枉顧人倫,以至於把劉側妃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信陽王府那是淒風苦雨,好不容易從蕭陽臨這個漩渦裡抽身出來,卻因為正妃側妃鬥法家醜外揚又被攪合進輿論漩渦。
薑歸處則是順風順水,她和官府搭上線,想讓天地幫帶上半官方性質。
時至今日,朝廷對江麵失去控製,江麵上一片混亂,匪禍橫行,救援缺位,不隻沿江官府頭疼,便是百姓都深受其害。
有一隻隊伍願意出麵管理,還願意和官府合作,官府自然願意,但是有沒有這個能力讓其他幫派順從,官府可不會幫忙,就是想幫也沒這能力。
薑歸壓根就沒指望官府出力,隻要他們給個名就行,名正才能言順。
布南憂心忡忡,組建水會,讓各個幫派加入共同管理,自然是好事,“大多數人都想過太平日子,可像巨鯊幫這種,恐怕不願意。”
“那就打服啊,難不成你們還想兵不見血就能做成這件事。”薑歸反問。
望著斯文俊秀的薑歸,布南和左飛一時之間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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