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剩下的魚湯分完,相擁而眠。
一夜好夢。
第二日溫暖的陽光透過破洞,照在兩人的臉上。
一片樹葉落在王大妮的臉上,她眼簾動了動,伸手擋在眼前,睜開了眼睛。
掃了眼陌生的環境,王大妮連忙爬出被窩,見驢子在廟裡安靜的吃草,車上的東西原封不動,這才心安。
早上煮的白粥,王大妮和白沉音一人一碗。
凡事就怕對比,在白家這粥隻有男人能喝,女人都是清湯寡水。
俯視這濃稠的白粥,王大妮幾口喝完,一抹嘴,隻覺得胃裡飽飽的,心中也生出萬丈豪情。
就算找不到白有田,她也不會回白家!
兩人吃飽喝足後便收拾驢車,將東西重新擺放,用麻繩勒緊固定,騰出一小片地方休息用。
隨後一路向東,往潞城方向。
兩人一拍屁股走的痛痛快快,而白家正陷入一陣風波。
宋惠娘家遠方侄兒買媳婦沒得到人,卻失去了積攢多年的家底,揪著白大有來到白家要錢。
白大有穿著底褲,在太陽下山後才回到桃園村。
進村後一路上躲躲藏藏,卻還是被眼尖的村民看到,其中就包括和白老太不對付的王奶奶。
王奶奶瞧著白大有那狼狽的模樣,便猜到白家又有熱鬨可看,頓時手裡的紅薯也不香了。
急急忙忙地來到白家鄰居家串門,實則豎起耳朵聽隔壁的牆角。
白老爺子得知白大有居然想賣了王大妮頓時大怒,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脖子都氣的紅了,拿起身邊的掃帚就打。
白大有一麵往白老太身後躲,嘴裡叫道:“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兩男人同樣攔住老爺子,冷漠道:“老爺子你想教訓兒子,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得先把我們的事給解決了。”
白大有在自己家,又有了底氣,叫囂道:“我們錢貨兩清,人丟了憑啥要我賠錢?我還丟了錢呢,你門怎麼不再賠我一份?”
高個男人頗有急智,狡辯道:“錢我們給你了,但是人我們還沒來得及抬走就沒了。這怎麼能說錢貨兩清?”
矮個男人接著道:“現在要不賠錢,要不賠人!”
高個道:“不然我們就到處宣揚你們白家把兒媳賣了!看你們怎麼麵對鄉親。”
麵對兩人咄咄逼人的態度,為了防止兩人大吵大鬨露出風聲,影響白家名聲,白老爺子隻好忍氣吞聲給錢。
給錢後便叫他們滾,不要讓村民看到。
趕走外人後,白老爺子扔掉掃把,去廚房找出燒火棍,要狠狠教訓白大有一頓。
白老太上前攔著不讓,嘴裡振振有詞道:“死老頭子,你就知道怪兒子,也不關心他!你看兒子鼻青眼腫的模樣,鐵定是被老二媳婦的姘頭打的。”
“我還關心他!這個畜生遲早釀出大禍。”說完白老爺子一怔,盯著白老太,質問道:“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事?”
白老太扭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白老頭見了哪裡不明白,這是承認了。
“真是家門不幸啊!”白老頭頓時心若死灰,也沒了教訓的念頭,扔了燒火棍,進屋躺著不動。
白老太不以為意,連忙找藥酒給兒子抹藥,順便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白大有這時候也明白當時那掉下來的東西,鐵定是迷藥。
當下將前因後果詳細交代。
雖然白老太常汙蔑王大妮有野男人姘頭,但心底明白就王大妮老實本分,根本不會出軌。
一家子都搞不明白王大妮這麼個普通到極致的農村婦女,怎麼會有人救她。
至於白沉音,白家人早就發現她溜走了,倒也沒啥擔心的,找不到她娘就會回來。
壓根沒想過白沉音會找到王大妮,並救走她,教訓了三個大男人。
隻是從此,白家少了兩個任勞任怨的勞動力。
白老太同大兒媳宋惠有了矛盾。
雖然白老太極為寵愛白富貴,但是白富貴是宋惠親手帶到大,至今還同她睡一間房,因此母子間感情極深。
宋惠在白富貴麵前時長抱怨,白富貴便覺得奶奶欺負他媽。
雖然嘴裡不說,但是態度裡帶出幾分,被白老太察覺到後,頓時心涼了半截,從此對白富貴的寵愛都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