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大妮已經明說和白家恩斷義絕,但陳家並不死心,讓送信的人回來的時候白有田野接過來。
這可是王大妮的丈夫,白沉音的親身父親。
陳家人的想法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白有田再怎麼對不起母女,白沉音也得儘孝道!
說白了,就是用白有田來搞事,以此謀取利益。
得知母女倆發達了,白家先是不敢相信,反應過來便是狂喜,全家叫囂著要去教訓王大妮,將所有的一切都奪回來。
送信的人看著,心道貪婪。
那又不是你們的東西,竟好似到金陵就能將東西輕飄飄拿走,也不怕硌著牙。
不過這又不關他的事,送信人冷眼瞧著白家人商議怎麼奪走王大妮的基業。
白家人實在不能不欣喜。
雖然白大丫嫁出去時陳家給了不少聘禮,但是白大有是個浪蕩子,又賭又嫖。
白富貴漸漸長大,上學後跟人攀比,什麼都要好的,花錢大手大腳。
白家早就囊腫羞澀,正準備商議將白二丫“嫁”個好人家呢。
現在得到王大妮的消息,白二丫也不用嫁了,直接帶去金陵,讓王大妮安排嫁給有錢人家。
到時候再把白三丫(白沉音)一嫁,王大妮的東西不給白富貴還能給誰?要是不給,白家可不答應!
白有田同樣激動。
這次他一定要專心和王大妮過日子,還要好好對待白沉音這個女兒。
自從他瘸了腿回到老家,一開始還好,可是久了大嫂便開始指桑罵槐,嫌棄他吃白飯。就連老太太,也漸漸冷落了他。
反而要他討好大嫂,畢竟日後老兩口老了要大兒子養老,白有田現在也沒個孩子,也得靠白富貴養老,可不能得罪老大一家子。
白富貴對他這個叔叔一點尊敬也無,張嘴吃白飯閉嘴我養你,可把白有田給氣壞了。
白有田瘸著腿去做工,一天掙個幾分錢,還被白富貴搶走,臨走還要給他一腳,嫌棄他給的心不甘情不願。
白有田在老家住了兩年,頭發白了一半,感覺自己老了不止二十歲。
他真是後悔!
老婆孩子說家裡如何的苦的時候,他聽著並沒有太大感受。等他自己來感受的時候,才發現白家人是真的刻薄,他一個親生兒子隻是瘸了一條腿,日子都難過。
何況當初帶著拖油瓶的王大妮!
白有田本就是忘恩負義之輩,這兩年的磋磨,磨掉了他對白家人的情分,反而心中暗暗記恨。
送信的人隻是收到將白有田接走的命令,可沒說要將白家全都接走。
因此在白家人提出全家都去時,送信人不肯承擔他們的花費,白家罵罵咧咧,覺得他沒有眼色。
日後他們還能缺了他這點路費錢嗎?給他一個討好未來大人物的機會都不知道抓住。
最後白家人索性賣了田地,隻留下老宅,全家包袱款款自費前往金陵。
白沉音早就得知陳家派人去接白家人,她又不傻,怎麼會任何陳家施展動作,往自己身上潑汙水。
為啥要和極品鬥?沒有能力的時候就避開,有能力的時候就將極品按下去,讓她跪地求饒,不敢再自己麵前作妖。
白沉音索性派人在必經路口守株待兔,等待陳家人將白家人送上門。
因此白家人到金陵沒多久,在前往陳家的路上便被斧頭幫的人劫走。
送信的人人形單隻,雙拳難敵四手,隻能灰溜溜地跑回去報信。
白家人想反抗,斧頭幫的人獰笑道:“你們不是來找孫女的嗎,我們是來滿足你們心願,送你們一家團圓的!”
“不要反抗,我們可不會留手。”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們不去!”白老太一唾沫吐到一彪形大漢身上。
彪形大漢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毫無顧忌地反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白老太的臉上,怒罵道:“老子最討厭你們這些倚老賣老的老東西!”
他大聲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這老胳膊老腿的,我不敢下狠手,但是你們兒子孫子年輕力壯,吃點苦頭可沒問題。”說著他給手下一個眼神,便有兩人將白大有按著打。
白大有哇哇大叫,被揍的很慘。
白老太和宋惠想撲上去攔著,卻被人拖開。
白老爺子強裝鎮定,大叫一聲:“住手!我們聽話!”
彪形大漢抬手,叫停了手下的毆/打,慢悠悠道:“真是皮賤!早點聽話不就不用吃這苦頭了。”
“你們誰再撒潑,我就揍你們兒子孫子!”
白老爺子問道:“是不是王大妮讓你們來的?”
“不關你們的事不要問,反正聽話就對了。”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白老爺子悔不當初:“我早就該想到,一個女人能混到現在的地步,肯定不是以前好欺負的性子。”
白家人被送到了工廠區的一片小院裡,不知為啥小院內外一直飄著一股臭味。
白沉音得了消息,帶著王大妮在那等著了。
再次見麵,雙方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大妮原本以為自己會放不開,會畏懼,但是見白家人衣著普通,全員狼狽不堪的模樣,心情意外的好。
甚至腦子裡還回憶起自己多年前想要離開白家時苦苦哀求,轉手被賣時的心碎和恐慌。
坐在椅子上的兩個女人,穿著華衣錦服,帶著金銀玉飾,很後站著一個丫鬟,邊上是兩排站的筆直的壯丁,顯然是圈養的打手之流,做足了有錢太太的姿態。
年紀大的,透過妝容,還能看出王大妮的底子。可是年輕的女孩,美貌傾城,除了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幾乎看不出白三丫的模樣。
白家人實在不敢認。
白老太太原本還打著以婆婆的姿態,逼迫王大妮像從前那樣聽話,可是見了這貴氣逼人、等級分明的場景,也不敢造次了。
宋惠嫉妒的眼珠兒發紅,恨不得現在坐在那兒威風的是自己,隻是想想,便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瞧這場麵,白有田也退縮了,不用腦子想也該知道,見過世麵的王大妮,估計不會跟他好好過日子了。
白老爺子自忖他還在王大妮麵前有幾分臉麵,便開口道:“是大妮嗎?”
王大妮還沒開口,王大妮身側的丫鬟便嗬斥道:“大妮是你能叫的嗎?叫王太太。”
白老葉子抬眼瞧王大妮,見她沒說話,隻好斷了攀關係的念頭,改口道:“王太太,好久不見!”
白家人見此很是不滿,可身邊兩排打手時刻提醒著他們,不能輕視王大妮,這裡沒他們說話的地。
不管王大妮怎麼做,在白家人的眼中,隻有將白老爺子奉為上賓,像從前那樣敬著尊著才對。
王大妮並不想這麼做。
她微微一笑道:“還不扶著白老爺子坐下。”立時有人添上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說實話,叫她什麼,她不是很在乎。但是王大妮可不想讓白家人以為她還是白家的兒媳婦。
白老爺子看向白沉音,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問道:“是三丫嗎?我是爺爺呀!”
白沉音挑了挑指甲蓋裡不存在的灰塵,緩緩道:“不用提醒,我記得呢!”
“你是個泥菩薩一樣的爺爺,萬事不管就是縱容。”白沉音手指指著白老太太,如數家珍道:
“你是天天罵我賠錢貨,克扣我吃食的奶奶;你是將娘賣了的人渣大伯;你是掐我搶我口糧給自己女兒吃的大伯母;還有可寧養彆人的種也不養親生女兒的爹;尤其是你,每天都欺負我,還將我踢進糞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