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是下白霜的深秋,原主的一身破薄襖子根本防不住寒氣。
白沉音隻能將神魂分散護在周身,減緩寒氣的侵襲,聊勝於無。
她提著竹籃子,去院子門口的草堆扯了些草放進廚房,準備待會生火用。
來回搬了兩趟,白母也出來了,見著小人兒來回忙活,忙輕聲叫住她,嘴裡念叨著:“你起來這麼早做什麼,趕緊進屋裡,免得凍著了。”
白沉音一回頭,望見白母烏青的兩隻眼睛,還有依舊有些發腫的臉,頓時怒了。
白二柱這個狗男人真不是東西,竟然將妻子打成了這樣,和所謂的心善人設根本不搭!
白母哪知道女兒這小腦瓜子正在為自己鳴不平,她上前接過白沉音手裡的竹籃,自己去草堆扯草背回來,然後引火添水準備燒洗臉水。
白沉音幫她燒火,眼睛盯著灶台裡火焰,腦子裡搜起關於白母的背景。
原來白母本名王月娘,並非本地人,是一對逃荒路過梨花村的夫妻的小女兒,九歲時被賣給白家做童養媳。
白家老兩口原本準備將她嫁給白家老大。可成親前,白家老大非要娶本村的村花,白家老兩口答應了,於是王月娘成了白老二也就是白父的妻子。
童養媳的性子往往都很柔順,再多的菱角也會被磨的一絲不剩,最後就像一隻聽話的狗,很難有反抗的意識。
白春妮的待遇比女兒還好,王月娥還不敢有多餘的怨言,多給女兒一顆雞蛋就挨了一份毒打,她自然不敢再露出偏心女兒的行徑。
嘖嘖,白家人其實挺聰明的。
早飯是紅薯稀粥飯,一碟子鹹菜。
白父的飯碗裡是滿滿地米和紅薯塊,哥哥的碗裡也有一大半的紅薯,湯水少;白母自己還要喂養才一歲的小兒子,飯碗裡也算厚實,最後是白春妮和白沉音。
白春妮的碗裡多白沉音的多了兩大塊紅薯,看起來滿滿當當;白沉音碗裡的紅薯隻有兩塊,但是米比白春妮的多。
白沉音見了,心想王月娘到底還是不想女兒吃虧,或許她可以從白母身上入手。
白父吃過了飯,嘴一抹就出門乾活去了。
白母則進屋織布,基本隻要空閒她就會織布,除了拿出賣,還可以給自家做衣裳。
當地基本都是男耕女織,像白父這種勤快的男人,農閒時就會出門去找活乾,這樣一家四五口人才會不挨餓。
年齡還小的白沉音在家哄弟弟,白春妮則和白大哥出門割豬草。
等到明年,就輪到白沉音和白春妮一起出去割豬草了。
才一歲的弟弟還不會說話,白沉音逗弄了他一會,偷偷給他喂了點牛奶和蜂蜜,將他哄睡著,然後便來到白母織布的房間,打探起消息。
“娘,爹爹為什麼更喜歡堂姐?”
白母停下手中的活,轉瞬間又繼續動起來,嘴裡說道:“你堂姐沒了家人,你爹可憐她,等過兩年就好了。”
白沉音觀察她的神情,發現了白母臉上那一瞬間的沮喪。
看來有情況呀!
她還以為白父隻是一時腦子發熱呢,白沉音撇了撇嘴,說道:“堂姐這麼招人喜歡,爹會有不喜歡她的時候嗎?”
白母道:“你才是你爹的閨女,他肯定更喜歡你。”
“我才不信!”白沉音搖頭故作童言童語道:“堂姐比我多吃了那麼多東西,爹一直沒說話。你隻是多給我一顆雞蛋,爹那天就要殺了你一樣,我看娘你還沒堂姐重要。”
白母一怔,腦海回憶起前兩天的事,一時心亂如麻,嘴裡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你爹是氣昏頭了,下手沒輕沒重。小孩子家家的彆亂想,你爹再怎麼喜歡你堂姐,你堂姐也是外人。”
“行了,你出去玩罷,不要在這兒煩我。”白母心煩意亂的對白沉音擺了擺手,趕她出去。
白沉音聽話的出了屋,然後跑到了爺奶家,找奶奶詢問起早就死去的前大伯娘的事。
白奶奶沒好氣的問道:“是誰和你提起了那個女人?”
白沉音試探道:“是我好奇大堂姐的娘親是什麼樣的人,爹特彆喜歡堂姐。”
白奶奶恍然大悟,對白爺爺抱怨道:“當初真不該讓那個狐狸精進門,死了還讓老二惦記著,生下來的閨女又克死了她爹娘弟弟,我看還是讓春妮和老三過得了。”
這下輪到白沉音恍然大悟了,原來堂姐的娘是白父的白月光啊,大伯死了白父不怕惹來非議,自然毫不掩飾自己對白春妮的喜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看隻差一章就200章了,所以又寫了一個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