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以來,他們在府裡最尊重的人不是許連山,而是羅衣。這回被許連山強行叫來,心裡是不願意的。
互相看了一眼,就朝許連山道:“大爺,您怕是誤會夫人了,夫人豈是那種人?況且,趙小大夫乃是周大夫的關門弟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你們說什麼?!”許連山大怒,“我使喚不動你們了?!”
下人們仍然猶猶豫豫。
他們如果打了趙仁,就是跟夫人作對。這府裡跟夫人作對的人,還沒有好下場的。
可是不動手,大爺絕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金香兒和王玉蓮緩緩而來,看到這一幕,驚訝地道:“哎喲!這是怎麼了?”目光落到趙仁和羅衣的身上,忽然一臉驚慌地道:“夫人,您怎麼被逮到了?我早就同您說,不要這樣明目張膽,把人弄到府裡來。就是想……也到外麵去呀!”
這一句話便給羅衣定了罪。
羅衣輕笑一聲:“看來你們都有份。”
她還好奇呢,許連山怎麼忽然怒氣衝衝地來了,明明她跟趙仁不過是坐在一處說話而已。
“你還狡辯?”許連山怒氣衝衝地道,“我早該休了你這個無德無行無狀的惡婦!”
他一臉憤怒,好似極其後悔沒有早些休了她。
休了她?給誰讓位呢?羅衣的目光在金香兒和王玉蓮身上掃去,在王玉蓮的身上頓了頓,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原來應在這裡了。”
她還好奇呢,王玉蓮的這一胎會是怎麼沒的?現在王玉蓮又一次生出被扶正的心,想來她的肚子也應在這裡了。
“你想乾什麼?”見她冷冰冰的目光落在王玉蓮的肚子上,許連山渾身一凜,飛快站到王玉蓮的前麵,戒備地看著羅衣。
羅衣笑了笑,緩步走到他跟前,也不知她如何動的,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緊接著便聽到“啪啪”幾聲脆響。等回過神來,許連山已經被扇了幾個巴掌,紅腫一片。
“你敢打我?”許連山不敢置信地捂著臉,眼裡又驚又怒,還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他想起來之前在她手裡吃過的苦頭,怒視帶來的下人們:“站著做什麼?給我把這個潑婦綁了!”
羅衣看向下人們:“都下去。”
下人們不帶絲毫猶豫,紛紛低著頭退下了,甚至還體貼地把院子的門關上了。
“你們——”許連山大驚,腦子裡一瞬間轉過無數畫麵,身體比腦子的反應快,拔腿就往外跑。
已經晚了。
羅衣揪著他的後襟,輕輕吹了口氣:“大爺急著去哪兒啊?”
許連山渾身僵硬,手腳冰涼,他慢慢轉過頭,臉上浮起僵笑:“沒,沒去哪兒。你,你可能誤會了。是玉蓮她這陣子懷了孩子,吃不香睡不好,我找人演戲給她看。對,就是這樣。”
“李曼娘!你休要猖狂!你身為正妻,一不管家,二不伺候大爺,三無子嗣,就算你的嫁妝曾經幫助過大爺,但大爺忍你也很久了!你這般無德無狀,大爺休你沒錯!”王玉蓮怒說著,她看向許連山,“大爺,你怕什麼?按咱們說好的,這就休了她!”
許連山一臉冷汗,狠狠瞪著她,恨不能把她的嘴給堵了。
“哦?你們說好的?”羅衣看向許連山。
“沒有,我們演戲呢。”許連山強笑道。
最終,羅衣放過了他,沒有追究此事。隻不過,為趙仁討了一千五百兩銀子的壓驚費。
原本羅衣想多討點,但她沒想到,許連山如今賬麵上那樣難看,多一點銀子都拿不出來。她還看到他房裡擺著的幾張地契,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賣地了。
“夫人,我不能收。”出了許府的大門,趙仁就把一千五百兩銀票遞給羅衣。
羅衣笑著推了回去:“收著吧,你年紀大了,正該娶妻了,就當做老婆本吧。”
推了兩下,沒推動。
他渾身僵硬得像一塊鐵板,臉上一片漲紅,然而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夫人,我給你收著。”
說話時,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是緊張極了。
羅衣以為他害羞,驚訝了片刻,好笑道:“孩子,我知道你信任我,可我畢竟不是你娘,這種銀子你不該叫我收著。”
趙仁的身子更僵硬了。他緊緊抿著唇,明亮的眼神執著地盯著羅衣,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說道:“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能收著。”
羅衣還要再說什麼,就聽他又道:“我隻想娶你。”
羅衣愕然。
她抬頭看著他,發現他一臉的認真,並不是在開玩笑。
他望向她的眼神明亮而執著。眼底深處,湧動著無法忽視的濃烈情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沒有留下名字的小可愛澆灌的營養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