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來了,李氏就沒出過屋子,就連隔著門打招呼也沒有。而羅衣住的這間屋子的屋頂被掀了,發出那麼大的響聲,她也沒說走出來看看。
這讓王大林氣得不行:“你還說他們不欺負你?我看他們都快把你欺負死了!”
“真沒有。姨娘她身體不好,許是在歇息。”羅衣連忙勸道。
她不想讓王大林太過操心她和周自榮的事,因而使勁勸著他。
“算了!”王大林臉色很不好看,“我去找人,把屋頂給你再搭上。”
說完,扭頭走了。
他舅舅是大馬莊的村長,想要找幾個人幫忙,那是動動嗓門的事。
羅衣看著他忙前忙後,不好一味躲寒,把厚衣裳穿好,燒水煮茶給他們喝。
直到屋頂重新搭好,李氏也沒有走出房門一步。
王大林氣得不行,一雙明媚的桃花眼直直瞪著李氏的房門,難得顯出幾分凶悍來。
“大哥,喝茶。”羅衣把煮好的熱茶塞到他手裡,“快驅驅寒,累壞了?”
雖然不是什麼好茶,可是這樣的天氣,又忙活了大半天,有這樣一杯熱茶在手裡,還是很享受的。王大林心裡那團火氣,忽然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熨帖。
“哼,妹子你這樣好的女人,他們居然這樣待你,真是瞎了眼!”他道。
如果是他娶了這樣好的女人,可舍不得叫她住在這樣的屋子裡,他心裡想。
“快彆在外麵站著了,咱們進屋說話。”羅衣打開門,率先走進去。
王大林邁著大長腿,跟了進去。
兩人都沒注意,院子門口站了一個裹得像熊一樣的身影。
他靜靜地看著他們說話,看著他們進門,看著他們關上房門,烏黑的瞳仁裡泛出冷光。
“哼!”他推開院子門,走了進來,直直往李氏的房間走去。
正是提前休沐回來的周自榮。快過年了,先生回老家去了,叫他們也都放假。
周自榮前幾日給先生補了一張古畫,先生十分高興,很大方地給了他五十兩銀子,叫他帶回來過年。
他心裡很高興,這樣稍稍出點力氣,就掙下五十兩銀子,比羅衣做胭脂可輕鬆又省事多了。他背著五十兩銀子,一路上都在想,怎麼叫羅衣難堪?
沒想到,才來到屋子門口,就看到羅衣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說話,而且還親手給他遞茶,看起來很是親近!
她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就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等不及給他戴綠帽子?周自榮的臉色很不好看,推開李氏的門,就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李氏見他忽然回來,又驚又喜,還沒來得及問他,就聽到這樣一句。愣了一下,她答道:“是村長的外甥,也是一直跟她做生意的人。”
“是他?”周自榮立刻想了起來,他還曾經在清風樓的門口見過這個男人。本以為兩人隻是有生意上的來往,原來私交也這麼好?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怎麼叫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說話?還關著門?”
聽得他的口吻帶了責怪,李氏忙道:“榮哥兒彆惱,不是姨娘不上心,而是他們委實沒什麼。每次王大林來,都是來送東西,跟胡氏說話也有分寸,我回回盯著都是這樣,今日天冷,我就沒過去盯著。”
周自榮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
他始終介意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羅衣親手給王大林遞茶杯,甚至仰頭看著他笑,那笑容輕鬆又自在,給她尋常的姿色都添了幾分光彩照人,顯得漂亮許多。
李氏伺候他多年,很明白他的一些小心思。見狀,她想了想羅衣近來的變化,那是皮膚也細膩了,模樣也白皙了,給榮哥兒暖床是足夠了。
而且她瞧著,榮哥兒未必就一點意思也沒有。到底是長大了,開始想女人了。
她心裡好笑,嘴裡便勸道:“榮哥兒,你這回來,幾時再回去?若是在家裡待的時日久一些,不如就跟胡氏圓房?叫她給你生個孩子,從此心裡隻掛著你一個……”
周自榮沒有像從前一樣,一聽到“圓房”二字便滿臉厭惡。他的眼神晃了晃,沒有拒絕。
“那我便去準備了!”李氏便知道自己想對了,他果然有這個意思,當即掩口一笑,出門去做飯了。
天色漸晚,李氏沒有留王大林吃飯,直接送他走了。
王大林繃著臉,凶神惡煞地看了李氏一眼,又看了周自榮一眼,沉聲道:“好好待我妹子!不然的話——”
他哼了一聲,轉身大步走了。
李氏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轉身進了廚房,看到王大林帶來的東西,喜笑顏開。她親手下廚,做了三葷三素六道菜,一甜一鹹兩道湯,端到了飯桌上。
“姨娘的手藝不錯。”羅衣也是頭一回見她下廚,挑了挑眉說道。
李氏笑道:“嘗嘗。”
這一頓,李氏分外熱情,一點兒也不嫌棄羅衣能吃,幾次三番往她碗裡添菜。
羅衣不知她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對於吃的是來者不拒,飽飽吃了一頓。
飯後,李氏更是不要羅衣動手,自己把碗筷收拾了:“不用你。你去歇著,跟榮哥兒一起,去屋裡歇著。”
她笑得十分曖昧,出去後甚至把門關上了,並且發出“哢嚓”一聲。
如果羅衣沒有聽錯,她把房門上了鎖。羅衣不禁挑了挑眉,看向朝她走過來的周自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時凝”灌溉10瓶營養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