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榮想得很好, 把羅衣製伏住,叫她低頭服軟。
倒也沒有非得和她發生點什麼。
隻要她從此向他臣服, 再也不要用那種高傲的, 不屑的態度和他說話就好了。
最好她像李氏一樣,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 都毫不猶豫地支持他, 由他隨心所欲, 任他為所欲為,從不對他說半個“不”字。
女人, 就該是這樣的。
周自榮想得很好,可現實卻是慘淡的。
就在他抬起手,想要製住羅衣時,一眨眼的工夫就被反鉗製住了。他一招都沒有在羅衣手底下走過,就失去了自由。
“不錯,比上回結實點了。”羅衣撫上他的胸膛,拍拍捏捏,做出結論。
周自榮一點兒也不覺得被她誇獎有什麼好驕傲的, 隻覺得屈辱不堪:“你放開我!”
羅衣不僅沒有放開他, 反而毫不客氣地在他身上大肆揩油。
誰叫他不懷好意, 大晚上的鑽進她屋裡來?他既然抱著不好的心思來,就彆怪她不客氣。
她輕撫他白嫩的臉,摩挲他紅潤的唇,蹂躪他身上每一處漂亮得驚人的地方。
直到周自榮再也擺不出不可一世的驕傲姿態,滿眼羞憤和屈辱, 幾乎要落下淚來,才放過他。
“喜歡嗎?”羅衣笑吟吟地拍著他的臉。
周自榮一把打開她的手,憤怒地瞪她一眼,扭頭衝了出去。
羅衣在他身後感慨。這人的皮囊實在生得好,哪怕仇恨地瞪她,也叫人生不出惡感。
周自榮一連受挫,然後他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什麼?你不去書院了?這怎麼行?”李氏驚訝地道。
周自榮站在院子裡,餘光往羅衣的屋裡瞄去,口裡說道:“我在家讀書,一樣可以。再說,在家裡讀書,還能幫襯著你和……二妞。”
他本來想稱呼的親昵一點,可“妞妞”這種昵稱,他實在叫不出口。
“胡鬨!簡直胡鬨!”李氏從小看著他長大,哪裡看不出來,他做出這個決定,就是為了羅衣?她這會兒吃了羅衣的心都有了,“那個小賤蹄子對你下了什麼藥,叫你這般迷了心?”
她氣衝衝地就要去找羅衣算賬,被周自榮拉住了,他擰著眉頭道:“姨娘,我沒有迷了心。她長得那副模樣,配嗎?”
李氏頓了頓。羅衣現在的模樣雖然能說一句不錯,可比起他們從前見過的女子,隻能算是姿容平平。彆說比不上大戶人家的小姐,便連貼身的丫鬟都有所不及。周自榮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豈會為這等姿色迷了心竅?
“那你是打算?”李氏不解地看向他道。
“我自有主張。”周自榮抬起下巴,傲然道。
然後,李氏就看見他挽起袖子,把衣袍下擺塞在腰間,往灶房裡去了。
周自榮把燒火的柴火攏好,整整齊齊地堆在灶邊,然後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用扁擔挑起水桶,往院子外麵走去了。
這一幕幕,看得李氏目瞪口呆:“榮哥兒!”
這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明明身量仍然單薄瘦削,此時看起來卻好似高大健壯了幾分,一時竟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她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追了出去:“榮哥兒,等等我!”
羅衣起床後,推開門走出去,剛邁出一隻腳,就頓在了當場。
她看著站在她門口笑得羞澀可愛的少年,挑了挑眉:“嗯?”
周自榮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潤,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泛著明亮喜悅的光芒。
他展開燦爛的笑容,柔聲對她道:“你起來啦?我燒好水了,你現在洗臉嗎?”
羅衣簡直被驚到了,忍不住探頭往天邊看去,隻見太陽好好的在東邊掛著,她噓了口氣,又朝院子裡的李氏看去,試圖在她臉上發現什麼端倪。
就見李氏狠狠瞪了她一眼,好似她奪了她最寶貝的東西一樣。
羅衣挑了挑眉,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她決定順其自然:“好的,多謝。”
等她洗漱過,走進灶房準備做早飯的時候,卻發現早飯已經做好了。
揭開冒著熱氣的鍋蓋,就見裡麵蒸著饅頭,還有幾樣小菜。
“我不會炒菜,姨娘也不會,之前有吃過蒸的,你要不要試試?”周自榮一臉求表揚的模樣,緊緊站在羅衣身後。
羅衣頭也不回,精準地抓住他的肩頭,把他往後提了提。
目光落在最中間的一碗蒸蛋上,但見白生生的蛋羹被熱氣熏騰著,似乎在顫巍巍的晃動,上麵撒了薄薄一層芝麻,看起來就好吃。
“是給你蒸的。”周自榮又貼過來,笑著對她說道。
這人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忽然這麼用力討好她?羅衣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笑:“你有心了,多謝。”
然後她發現,更驚人的還在後麵。
周自榮居然不去書院讀書了,改在家裡讀。
“你不用擔心我,我在家裡讀書也一樣的,碰到不懂的再去問先生就好了。”周自榮解釋道。
羅衣心想,她也沒擔心他啊?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羅衣不再那麼懼寒,脫下了厚厚的棉衣,換上了夾襖,開始準備租一間鋪子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