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拐了彎,從側門離去。
雖然賀明玉很好,可是不適合帶她一起去——這會子,沈雲毅和林氏不知道在做什麼?萬一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給賀明玉看去可怎麼得了?她可是個沒出嫁的姑娘家。
帶著一眾下人,來到林氏的家門口。
“踹門。”羅衣吩咐道。
下人立刻上前,踹開了大門。
羅衣抬腳邁進。
此時,沈雲毅和林氏正在滾床單。
“冤家,你可輕點兒,我肚子裡多了塊肉,你彆驚到他!”
“我的兒子,命硬得很,不必這般小心!”
曖昧的動靜中,摻雜著這樣兩句話,從半掩的門縫裡飄出來。
時機果然好,林氏已經懷上了。
羅衣偏頭吩咐下人:“把他們帶出來。”
下人早已聽到裡頭的動靜,聽到林氏居然懷了身孕,登時氣憤不已。再想到沈雲毅居然連懷孕的女人都不放過,心中對他十分鄙夷。至於林氏?也是個賤的。
因此,毫無憐惜,立刻上前,破門而入。
屋裡響起一片雜音,混合著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怒喝聲,紛亂不休。
沒多久,沈雲毅和林氏被押了出來。
雖然兩人穿好了衣裳,但是時間緊迫,仍然有些衣冠不整,看起來狼狽不已。
林氏的臉上猶帶著幾分春意,被押到院子裡跪下,她抬頭看清麵前站著的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是濃濃的算計。
隻見她臉上飛快湧上慌亂、害怕,竟然對著羅衣哀哀地哭起來:“公主饒命!民婦知錯了!”
沈雲毅看到闖進來的人是羅衣,心裡鬆了口氣。他剛才還想,是誰這麼大膽,居然衝進這裡來?當看到是羅衣時,他提起的心就放下了——這個小傻子公主,好糊弄得很。
於是,他也跪在地上,對著她求饒起來:“公主饒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往日裡總是一副綿軟好性兒的樣子,除了他對她心懷不軌的時候,激起她下意識的反抗,她還沒有不好糊弄過。
沈雲毅滿心打算著,真心實意地求饒,糊弄過這一回再說。不管怎樣,這件事也不能傳到第四個人的耳中。
他磕頭磕得真心實意,林氏哭得也很是情真意切。
“公主饒命!民婦自知有罪,民婦已經跟沈郎和離,萬萬不該見他,都是民婦的錯。公主要怪就隻怪民婦一人,請不要怪責沈郎。”
“民婦日前發現自己懷孕了,正是跟沈郎和離之前懷上的,民婦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托人告訴沈郎,沈郎才來看望民婦。民婦這就把孩子打掉,請公主饒命!”
林氏生得一張精明麵孔,此時哭泣起來,竟然也有幾分堪憐。她一邊說著,一邊掙紮起來,似乎要把孩子打掉。
她的聲音拔得很高。如果有人路過門口,能夠聽到院子裡的動靜。
外人不知前情,聽了林氏的哭訴,隻會以為羅衣可恨,拆散了他二人不說,就連林氏在和離之前懷的孩子都容不下,也不許沈雲毅看望她,要將兩人治罪。
在竇盈盈的那一世,林氏利用此事自縊,鬨得很大,人人都以為竇盈盈是心腸狠毒、心胸狹窄的女子,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裝模作樣、先發製人,這兩個人都很駕輕就熟,難怪是夫妻。
“堵了他們的嘴。”羅衣對下人吩咐道。
下人立刻拿出帕子,分彆塞進沈雲毅和林氏的口中。
“按住林氏,彆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羅衣又吩咐道。
下人們立刻按緊了林氏,不讓她有過分的動作。
沈雲毅這才注意到,羅衣的表現平靜得過分。他忍不住朝她看去,就見她的眼裡沒有絲毫情緒,平靜得如一潭死水。他從未在活人的眼中看到過這樣的平靜,一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一日,他也在她臉上看到這樣可怕的神情。那時,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那不過是一場錯覺。然而此時此刻,他狠狠閉了閉眼,又睜開,卻發現她的神態不變,果真平靜得如死水一般,不似活人的眼神。
與其說她的眼神不似活人,不如說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死人。或者說,螻蟻。
她的神態居高臨下,像是高高在上的鳳鳥,棲在梧桐枝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螻蟻。
他被帕子堵著口,說不出話來,隻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送上~
二更君還沒起床,他說以後都12:00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