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是個鬼。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 經曆過什麼,為什麼無法去輪回。
但她知道, 這一定有原因。天道不可欺, 她不會平白無故成為這樣一個鬼。
同樣, 她憑自己的本事做任務,經過了天道的許可,所獲得的獎勵也是天道認可的,臭道士憑什麼封印?
很久之前, 她的空間就解封了, 她一直不動聲色, 沒有叫她們察覺出來。
這一次, 她決定見見那個道士, 才故意叫她們知道。
“讓道士聯係我。”羅衣手掌一握, 匕首消失在她的掌心裡,“你們想看多甜, 就有多甜。
她沒有說“不然”,但她們都明白她的意思。
安靜了片刻。
漸漸才有人開始說話。
“羅衣, 你怎麼能這樣?”
“陸遜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他?”
“他那麼愛你, 可是你不愛他就算了, 你居然還拿傷害他來威脅我們?”
“你太過分了!”
“你怎麼下得去手?”
還有人忿忿地道:“我們等了這麼久, 就是想看一個甜甜甜的結局。你不給看就算了,還拿他威脅我們?不看了!”
“就是,不就是甜甜甜嗎, 我們自己腦補還不行嗎!”
“走了走了!不看了!惡心人!”
“沒見過這麼惡心的女人!”
不少聲音罵起來,就要離開這裡。
道士給了她們口令,隻要念出口令,她們就可以退出去。
然而當她們念出口令,卻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退出。
“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是你,對不對?你做了什麼?!”
越來越多的人無法退出,質問羅衣的聲音漸漸響亮起來。
羅衣一句也沒有理會。
她打了車,回到家裡。悠閒地換了鞋子,慢悠悠地上樓。
經過了一路的叫罵,腦中的聲音已經沒有那麼激烈了。雖然仍舊怨恨不休,但已顯疲態。
回到房間,羅衣往床上一躺,才問道:“考慮好了嗎?”
“賤人!”
“你這個惡心的女人!”
“難怪永生永世無□□回!一定是遭天譴了!”
“你快放了我們!”
已顯疲態的叫罵聲又響了起來。
羅衣閉口不言。
等到罵聲平靜一些,又開口道:“你們慢慢考慮。離陸遜下班,還有三個小時。”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不許碰陸遜!”
“陸遜真是瞎了眼,居然愛上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羅衣哼著歌兒,不理會。
不久,她們罵累了,又平息了。
幾次反複下來,當羅衣再開口時,她們的叫罵聲有氣無力的。
“隻是叫你們幫忙傳個話而已。”羅衣說道,“好歹一起過了一輩子,我們之間連這點情分都沒有嗎?”
“嗬!你這種女人也懂得情分嗎?”
“你知道情分兩個字怎麼寫嗎?”
話是這麼說,但大部分人已經冷靜下來了。
“她說得沒錯啊,我們隻需要跟那個道士說一聲,舉手之勞的事。”
“而且她也很可憐的,一直沒辦□□回,還被我們逼著跟陸遜談戀愛。”
“甜甜甜馬上就在眼前了,看一眼我們就可以走了。”
“就是,我們都等了那麼久,還花了五百塊呢。”
“不看到結局我難受,腦補也不能拯救我。”
漸漸的,支持的聲音居多。
沒有必要為了賭一口氣,就跟一個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怕失去的鬼僵持不下。
她們還要醒過來,去享受美好的生活,去感受濃濃的親情,去享受甜美的愛情,去結交朋友,去遊樂玩耍,去工作,去養育孩子,去享受生命中的苦與甜。
何必僵持在這樣一個虛幻的世界裡呢?
“好,我們叫他來。”
妹子們妥協了。
沒多久,她們口中的道士出現了。
不是出現在羅衣的腦海中,而是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他撕開了一道口子,真身進入到這個世界。手裡拿著一麵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鏡子,衝著羅衣擰眉:“你這女鬼,不安安分分的滿足客人要求,不想活了?”
羅衣打量著他。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歲,穿著一身道袍,看起來似模似樣。就是留了個板寸頭,看起來不那麼仙風道骨。
“你就是用那個抓我來的?”羅衣指了指他持著的古怪的鏡子。
鏡子打造得算不上精致,甚至有些粗糙,而且樣子極為古怪,一麵是黑色,一麵是銀色,並不是凝固的固體,而是緩緩流動的樣子。
散發著邪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