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十分敬佩這一對父母,尤其是身為一家之主的於母,她分明有彆的選擇,但她沒有,讓她很是敬佩。
那邊,於父叫了方儘,仔細問他今天發生的事,想要知道得更詳細一點,女兒究竟是如何醒過來的?
方儘已經得了羅衣的囑咐,就說是買菜的時候,她忽然就醒了。再問彆的,他答不上來,就呆呆地看著於父。
“要你有什麼用!”於父氣得罵道。
還想打方儘,但身後傳來一聲:“父親不要打我的夫郎。”
於父轉身,就見羅衣從座位上站起來,往這邊走過來。口中道:“父親不要打他。他還要做飯,打了他,一會兒怎麼做飯?”
走到方儘的身邊,將他向外麵推了推:“去做飯。”
方儘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神色:“是,妻主。”
羅衣麵上淡淡。感激?感激她?他這樣低聲下氣,要給全家人做飯,隻是為了免除一場出於泄憤的打罵,還要感激她?
“他把你帶出去,都沒有好好照顧你,我打他兩下怎麼了?”於父不滿地道。
羅衣道:“他很照顧我的,還教給我很多事。”
“他都教了你什麼?”於父猛地拔高了聲音,睜大眼睛看著她,又緊張又怒氣衝衝地問,“是不是教你怎麼反駁我們?我告訴你,晚兒,男子都是不可信的,他說什麼你都不要聽,他一個外人,你不可為了他頂撞父母……”
“好了!”不等他說下去,於母打斷了他,“你說的什麼話?方氏不是那樣的人。”
方儘是她暗中打量了許久的孩子,她見他為人實誠,才選定了他照顧女兒。哪是於父說的那等挑唆生事的人?
於父還不滿,又道:“如果方氏沒說什麼,怎麼晚兒為了他反駁我?”
“父親,方氏是我的夫郎,他有什麼錯處,自有我回屋教他。”羅衣直接道,“您照顧好母親就是了。”
她對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沒興趣,也不想以後滋生出這些事來,直接對於母道:“母親,我如今清醒了,該擔起事了。這幾日,就勞煩母親為我想一想,哪些事是我能做的罷?還有,我屋裡的人,就不勞你們教導了,我自會好好教他。”
於母對此倒是很滿意:“好,這幾日我留心著,有消息了告訴你。”
於父還不滿,但於母製止了他:“好了!晚兒醒了,你不高興麼?往後就不必操心她了,咱們兩個過日子不好嗎?”
有於母哄著,於父也就不說什麼了,轉眼又歡歡喜喜起來:“晚兒醒了,老天保佑,一定是老天看我們家從不做壞事,一心向善,這才賜下福音來。”
於母搖搖頭。
一轉眼,到了晚上。
忙碌了一天,終於到了歇息的時候。
方儘打了水來,服侍羅衣洗腳。
他要給羅衣脫鞋子,被羅衣一把按住,搬了凳子給他,叫他跟她一起泡腳。
方儘羞得滿臉通紅!
羅衣覺得有趣,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從前附身的雖然也是女人,卻都是地位低下,或者男女平等的社會。從沒像這樣,處在高高在上的地位,有一個乖巧柔順又賢惠的小夫郎。
方儘想推脫,但是推脫不了,不得不坐在小板凳上,與她一起泡腳。
他不敢抬頭看她,她那樣笑吟吟地看著他,總叫他覺得難為情。
他低頭看著水盆裡,兩雙腳。
稍小的那一雙是妻主的,白皙晶瑩,長得十分漂亮。往上看,是圓潤的腳踝,以及一截小腿。膚如凝脂,滑膩得看不見毛孔。
他不由得又看自己的,一雙腳十分粗大,青筋遍布,顯得粗獷又猙獰。再看小腿,布滿了卷曲的汗毛,黑壓壓的一片。
一時間,心下十分難為情。他這麼醜,而妻主那麼美。
他從前總覺得,憑什麼這世界上是女人為尊?難道就因為女人能生孩子嗎?可是如果沒有他們男人,女人也生不了孩子啊!沒道理女人就要高一頭!
然而今日,他看到了妻主的腳,還有妻主的一截小腿,他一瞬間有些明白了——女人就是上天的寵兒,她們那麼漂亮,那麼精致,就該是尊貴的。
洗完了腳,兩人就要就寢了。
方儘坐在床邊,背對著羅衣,開始脫衣裳。
目光落在半舊的衣衫上,不由得想起白日裡那個賣荷包的小姑娘說的話:“你這潑夫!醜八怪!穿得這麼醜!你脾氣暴躁又刻薄,一輩子都不會被妻主喜歡的!”
他心中一顫,垂下了眼睛,將衣衫疊好,放在一旁,而後緩緩鑽進被子。
燈已經吹熄了。
黑暗中,方儘聽著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幾乎不敢用力呼吸,唯恐被妻主聽出來。
今天晚上,妻主會跟他圓房嗎?
他緊張地等著。然而等了又等,始終沒等來羅衣的回應,漸漸的,心下被失望占據。
是了,他這樣醜,妻主對他沒興趣的。
帶著濃濃的失望,他睡著了。
夢裡麵,他拋下自尊,忍住羞澀,懇求妻主跟他圓房。
然後他看到了妻主的身軀。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瑕疵,像他看到的那截小腿一樣,膚如凝脂,細膩光滑,好看得炫目。
半夜時分,他驚醒過來。
褲子裡一片滑膩膩,他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一時間,羞得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身後傳來一聲。
“沒,沒有!”他慌亂否認,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水喝多了,我出去一下。”
不能被妻主發現。不然,她誤會他水性楊花,生性淫,蕩怎麼辦?
他捂著褲子,想要連那股異樣的氣味一起捂住。然而他絕望地發現,他根本捂不住。希望妻主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方儘心想,掩耳盜鈴一般,捂著褲子下了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真的廢了……鹹魚癱在鍵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