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容此刻臉色十分難看。既有痛的,也有氣的。他緊緊抿著唇,看著羅衣的眼神又恨又惱。
他本來打算威脅她,趁她慌亂之際脫身。沒想到,她如此冷酷心腸,眼看雙親被刀架在脖子上,竟也沉得住氣。
“放了他們。”白意容沉聲說道。
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失了先機,財物可以再劫,他卻不能有絲毫閃失。
其他人猶豫了下,便將方儘、於母、於父給放了。
於父大叫道:“你們也放了我女兒!放我們走!”
其他人大怒:“叫你女兒先放了我們老大!”
於父被他一吼,忽然明白過來了,他們並非局麵不利的那一方呀!
他狠狠出了口氣,才看向羅衣道:“晚兒,不能放過他,不然我們走不了了!將他帶上車,我們走出一段再放他走!”
難得見於父聰明一回,羅衣嘴角彎起,不及開口,就聽劫匪們齊唰唰地道:“不行!”
“你們先走。”羅衣想了想,對於母說道,“我稍後趕上。”
等他們安全了,她自己可以脫身。
“不行!”於母沉聲道,“要走一起走!”
她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這裡。雖然女兒剛才聰明又厲害,製住了白意容,但她隻以為是巧合、出其不意才會如此,留女兒一個人在三四十個劫匪中,萬萬逃不出來的!
局麵便有些僵住。
羅衣隨手將白意容的手臂接回去了,然後看向於母道:“母親,相信我。”
於母看著她給人接手臂如此乾脆利落,瞳仁縮了一下。沉默片刻後,她道:“好,我們走。”
說著,擠開方儘,抓起韁繩,就駕起馬車。
其他人接到白意容的指示,紛紛讓開道路,讓他們過去。
然而這時,方儘卻跳了下來,站在羅衣的身後:“我跟妻主一起。”
話落,引得一通嘲笑:“你妻主剛才要把你殺了,然後再納幾個侍君呢!你倒是情深義重!”
三四十雙眼睛,充滿了嘲諷,朝方儘看過來。
方儘心裡說,你們知道什麼呢?我可不是妻主的侍君,我是妻主的夫郎。
“母親,父親,你們快走吧。一會兒有什麼,我先護著妻主。”方儘朝馬車的方向看去。
於母聽到此處,便一狠心:“駕!”
馬車很快駛遠了。
三四十個劫匪再次圍成一圈,將羅衣和方儘團團圍住。
神色非常不善。
“你們山上有肉嗎?”羅衣卻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眾人一愣:“你什麼意思?”
羅衣道:“我們自逃難以來,就沒吃過肉了。你們山上有的話,送我們一些吧。”
其他人都駭笑起來!
“好狂妄!你是劫匪,還是我們是劫匪?”
“啊——”隨著他們的話音落下,白意容發出短促的一聲慘叫,他的胳膊又被羅衣卸下來了。
羅衣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手滑了。”
又給他接上。
隨著“喀”的一聲,他的手臂又被接了回去,這回白意容痛得險些暈過去,在心裡恨死了這個女人。他就說,天下女人都不是好東西,他身後這個尤為狠毒!
“給她拿隻雞!”他冷汗涔涔地道。
羅衣的眉頭挑了挑,又問道:“隻有雞嗎,還有沒有彆的?”
白意容這時心中恨意洶湧,本想說沒有,然而察覺到她在他手臂上抓的力氣,終於又吞了回去。忍著痛,說道:“山上還有羊,但是你們拿不了。”
聽到山上有羊,羅衣沉吟了下。
片刻後,她回頭對方儘道:“你去前頭,趕上母親和父親,叫他們回來吧。我們不逃難了,我們在此處做客一段時間。”
方儘愕然:“妻主?”
他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好容易可以脫身了,為何要留下來?
“這裡有吃有喝,有雞有羊,我們修整幾日再說。”羅衣解釋道,“你去吧,叫母親和父親回來。”
方儘有些猶豫。他很怕她是故意支開他,想叫他逃走。
“我不騙你。”羅衣看穿他的猶豫,對他笑了笑,“去吧。”
方儘心裡一定,撥開人群,拔腿朝於母於父離開的方向奔跑而去。
她剛才對方儘的溫聲細語,讓白意容眼底暗了暗。也讓其他劫匪們生出些異樣的心思來。
他們都是沒嫁過人的男子,有的是因為容貌醜陋,比如那個絡腮胡子,有的是因為個頭太高,比如他們的首領。這些年來,心中積攢了太多的對女子的恨意,然而此時見羅衣溫聲細語地對她的小侍君,心頭紛紛湧起異樣的感受。
作者有話要說: 方儘(給妻主揉著肩):妻主,我們在此做客很久了,什麼時候走啊?
羅衣(啃雞腿中):唔?還有幾十隻雞和七八隻羊沒吃完呢,不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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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仙女“端陽”、“卷毛麵試雄起”、“柒月”、“阿丠”、“千 二”的地雷打賞,派方儘去給你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