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愉快。 回到府裡, 羅衣叫來趙五, 對他道:“趙二被保和堂的周大夫看中, 要去跟周大夫學醫術, 以後恐不能常回來, 你們好好說會話吧。”
“夫人真是慈悲心腸。”趙五動容地道,“夫人放心, 趙二是個有良心的孩子,他不管走得多遠, 都不會忘了夫人的恩德。”
羅衣微微頷首, 又看了趙二一眼:“我便不送你了, 你和趙叔說話吧。”
轉身走了。
府裡少了一個趙二, 並沒有什麼變化。
府裡知道他的人不少,但真正跟他打交道的卻不多。甚至, 許連山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他近來生意上很是不順,不知道得罪了誰,損失了好幾單大生意, 整日陰沉著臉。見了家裡的小妾們, 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隻還夜夜耕耘。
“大爺昨晚要了三次水!”一大清早, 小蘭滿臉唏噓地對羅衣說, “聽說上半場是陳姨娘, 下半場是王姨娘,後來又進了小桃的屋。”
饒是她這樣天真的人,也察覺出不對勁了——大爺怎麼天天都要水?便是他龍精虎猛, 也扛不住這樣頻繁的房事吧?
羅衣的神色難得的鄭重起來:“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明白嗎?”
“我隻跟夫人說。”小蘭道。
羅衣對她搖頭:“大爺不是從前的大爺了。他從前能容的,如今不一定還能容。你見了他,務必要恭恭敬敬,記住了嗎?”
小蘭見她說得嚴肅,忙點頭:“是,我記住了。”
在許連山的夜夜耕耘下,陳綿綿終於懷孕了。
許連山高興得不得了,給府裡的下人們都賞了三個月的月錢:“快給小少爺祈福!誰祈福的誠心,大爺另外有賞!”
有了他這句話,府裡的下人們各種想辦法,有做了小衣裳的,有求了辟邪符的,有請了平安符的,還有包了地頭上的黃土壓命的,全都把陳綿綿肚子裡的這塊肉當成了寶貝。
陳綿綿倒還有些理智,對眾人道:“大家不要這樣,孩子還小,而且也不一定是個兒子,大家不要折煞他了。”
“就是兒子!”許連山一口咬定道,“我有預感,這就是個兒子!”
他把陳綿綿當眼珠子一樣愛護,唯恐有個閃失,比當初王玉蓮有孕時更甚。
下人們跟著風頭走,有什麼都先緊著陳綿綿。幾次下來,王玉蓮酸得忍不了,來到陳綿綿的院子外麵,指桑罵槐起來。
“有些人啊!小門小戶出來的,眼皮子就是淺!這才哪跟哪,就這般輕狂,說出去不要笑死人了!我若是那知事的小鬼,我寧死都不投到這種人的肚皮裡!以後生了出來,也要被人指著鼻子道一句‘小婦養的’,羞都要羞死了!”
陳綿綿是個柔順的性子,聽到這番話,隻悶在院子裡嗚嗚的哭。
“就這麼把孩子哭掉啦?”羅衣聽著下人傳來的動靜,驚得說不出話來。
上回王玉蓮自己跌了一跤,也沒見跌多麼狠,孩子就沒了。這回陳綿綿隻是傷心哭一場,就把孩子哭掉了?羅衣簡直不敢相信!
兩次都沒用她出手!
“這可真是天意!”想明白後,羅衣撫掌笑道,“許連山啊許連山,這是你的報應啊!”
許連山還沒高興過來,他心心念念的兒子就沒了,頓時氣瘋了。
“毒婦!都是一群毒婦!”他衝進王玉蓮的院子裡,見到王玉蓮,抬起一腳就踹了過去,“你自己保不住孩子,就把綿綿的孩子害了,我哪裡對不住你,你如此狠毒!”
王玉蓮被他當胸一腳踹得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就見許連山橫眉豎目地指著她的鼻子罵,還說:“我要把你賣掉!”
“你敢賣我?!”王玉蓮傷心至極,反笑出來,“先把我的嫁妝還來!再與我們家的親戚決裂!你敢做到,我任憑你賣!”
她家裡並不是小門小戶,雖然爹娘不在了,但叔伯們都好好的,門路很是寬廣。許連山納了她後,沒少借他們的力。他占了她們王家的大便宜,就想賣她?沒門!
許連山說要賣她,也隻是一時氣話。他若敢賣她,不出多久,他就在這安定城裡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