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她可不是周家婦。他們想吸她的血……嗬!
什麼狼毫筆,什麼雪花紙,什麼請客交友,什麼周家臉麵……他自己掙去吧!
羅衣才邁進胡家的院門,就聽到錢氏的尖刻叫罵。
“那個小賤蹄子,難怪都說她不知廉恥,大白天的就勾引男人,這麼晚了還不回家,真是個天生的賤貨!我從前怎麼沒看出來她是這種人?敗壞我們老胡家的家風……”
羅衣走進去。
“明天周自榮來提親。”她對錢氏說道,“你把那老鰥夫的銀子還回去吧。”
“你說什麼?”錢氏聽罷,頓時大怒,抬頭朝她看過來:“好啊,你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你是不是早就想壞我事了,才去勾引姓周的?”到了錢氏口中的錢,哪裡還有吐出去的?她揚起手,把筷子丟到羅衣的臉上,“你想嫁給那小白臉?你做夢!老娘不同意!”
他想起羅衣的模樣,精神奕奕,氣色紅潤,神態一派悠閒。抬手時露出一截手腕,白皙細膩,堪若凝脂。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過得那樣好。
他不近她的身,不在任何下人麵前抬舉她,甚至威脅休了她,她也不放在心上。今日被金香兒一連插刀,他更加明白過來——她心裡沒有他,眼裡也沒有他。
憑什麼?她占著他正妻的位置,卻不把他放在心上,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因而對李一善冷漠地道:“你姑母善妒不賢,我馬上就要休了她,你不可再喚我姑父。”
一甩袖子,大步便走。
“你站住!”李一善愣了一下,頓時怒氣滿胸,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憑什麼休我姑母?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你靠著我姑母的嫁妝起家,現在發達了就想休了我姑母?你想得美!”
家裡人總說,不許打攪姑母,免得她和姑父過不好。可如果夫妻兩個相親相愛,怎麼會因為這點事就過不好?就像他爹和他娘,從來沒有因為他外婆家裡來人就吵架。
許連山不防被抓了手臂,扯了一下沒扯開,頓時怒道:“小雜種,誰給你說的這些話?是你那個好姑母?哼!她慣會跟人敗壞我,如此無德之婦,我早該休了她!”
說著,狠狠扯開李一善。
李一善不過是個孩子,怎麼敵得過他的力氣?登時就被甩了出去,直直從台階上滾下去。眼前一黑,不曉事了。
等他再次恢複知覺時,發現自己被人抱在臂彎裡。
“趙哥?”抬頭認出抱他的人,李一善眼眶一酸,把臉埋進他懷裡。
趙二來得遲了些,眼睜睜看著李一善從台階上滾下來,卻來不及接他。想到羅衣對李一善的疼愛,再看看被打得鼻青臉腫,衣襟上沾滿血跡的李一善,他目光沉了沉。
“彆難過,夫人會為你討回公道的。”趙二低聲安慰。
李一善猛地抬起頭來:“不!不要告訴姑母!”
雖然姑父很過分,可他不想因為自己就叫姑母和姑父生事端。而且,姑父還說要休了姑母……如果姑母為他跟姑父起了爭執,豈不是要被休了?
他堅決不肯,趙二便沒有再說彆的,隻是眼睛沉了沉。
趙二抱著他從後門進了許府,叫趙五給他處理傷口。
“小少爺這是怎麼回事?被誰給打了?”趙五一邊處理,一邊心疼又氣憤地道。
李一善閉緊嘴巴,不管他怎麼問,總是搖頭不答。
趙五見他實在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了。
等處理完傷口,李一善看著衣襟上的灰土和血跡,皺著眉頭道:“我今日不見姑母了,趙爺爺替我跟姑母說一聲。”
說完,抹了抹臉,心事重重地走了。
趙五送他出去,回來後,對著趙二歎氣:“到底是誰?對個孩子下這樣重的手!”
“是大爺。”趙二道。
趙五目瞪口呆:“天啊!”
這都是什麼事?夫人這樣好的人,怎麼攤上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
羅衣記得今日是李一善休沐的日子,還跟他說好了今日帶他去吃醉江樓,久久等不來他,怕他出什麼事,便叫了一個下人,出門去迎一迎。
下人應聲,忙出去了。
“請夫人安。”趙二出現在院子裡。
羅衣抬頭看見他,有些驚訝地道:“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作者有話要說: 汪汪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