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歡走得是商路,他走的是官路,在前期他需要錢財的支撐,在後期他可以給殷歡庇護,他們兩人的強勢就是對方的弱勢。
絕對是合作的不二人選。
隻是這個想法不過幾日,就徹底打消了。
他不介意多一個不聰明的合作夥伴,但絕對不願意和一個愚蠢的人攪合在一起。
殷歡做生意確實很拿手,但她在對待祝思和胡牙的事上,就考慮的太少。
既然裝不出關心的樣子,把人留在家中很少接觸,都比假模假樣的關懷強。
不過,他好像猜錯了。
按著胡牙的話,殷歡不可能和他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
她明顯知道未來的走向,就跟胡牙說的那樣,不讓他現在回去,是因為本家有些麻煩事纏上,幾年後麻煩事處理完,胡牙那個時候回去就是安全的。
而送胡牙回去的殷歡,更能坐享其成。
那她是重生者?
不對,要是重生確實是能知道未來的走向,但殷歡的表現更像是一個未來人。
“博廷哥,你說我要不要去問問她?”胡牙有些下不了決心。
沒有人不好奇自己的身世,他也是這樣。
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那個一臉擔憂朝著他奔來的小哥哥又是誰。
他和祝思不同。
祝思身上有胎記,他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想要找到家人真的太困難。
之前畢巧姐跟他說過,蘇家老爺子不是沒有幫他去問,但最後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果他想知道,隻能從殷歡那得到真相。
“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胡牙立馬點了點頭,他現在就是特彆的猶豫,沒法做出一個選擇,很想聽聽其他人給他的建議。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按兵不動。”蘇博廷沒有跟他扯長篇大論,而是用最能理解的話跟他說,“殷歡身上有個大秘密,這個秘密對於你以及對於你的家族來說或許很重要,如果我是你,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我會選擇待在她的身邊,儘可能的去了解她所知道的事。”
殷歡是很蠢,但是她肯定不會把她的來曆直接說出去。
必須待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套出一些線索,最後結合出來的事肯定就是事實的真相了。
胡牙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蘇博廷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當然,你還是個孩子,你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待個四五年,殷歡肯定會將你送回家,那個時候家中沒有什麼能困擾你,你的未來將是富裕又安全的。”
這點無需質疑。
殷歡肯定不是隨便撿孩子,祝思是侯府的千金,胡牙的來頭肯定也不小。
也正是因為來頭不小,才會危機四伏。
胡牙的家人這個時間段肯定過的有些艱難。
胡牙聽懂了。
也正是因為聽懂一時之間無法抉擇。
在離開蘇博廷的房間之前,他沒有給出一個答案,腦子裡實在是亂糟糟的,他得清醒一些後再做決定。
蘇博廷和蘇霖是堂兄弟。
兩家的院落離得並不是太遠,胡牙望過去發現那邊特彆的熱鬨,想了想,便乾脆鑽進人群中去看熱鬨。
可惜的是,蘇家的大門緊緊關著,以他的身高根本看不到院子裡麵發生了什麼。
左右看了看,便爬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
站在枝頭上,正好能看見院落中的情況。
爬樹的動靜不小,院落中站著的幾人順著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看,看到是一個小孩,也就沒怎麼搭理他,繼續說著先前的事。
“如果祝思姑娘害怕,那便請這位夫人跟著去衙門走一趟。”梁捕快開口。
看來先前把祝思安置在這家是對的。
半個月的時間,小姑娘更黏著這位農婦了。
顯然這段時間蘇家的人還是挺關照小姑娘。
“我去?”賈氏反手指著自己。
要讓她去衙門?
那地方她怎麼敢去,怕是沒邁進門檻雙腿就發軟了,她連連擺著手,“不成不成,我一個農家婦人哪裡敢去衙門。”
“你又沒犯事有什麼不敢?”梁捕快好笑著,不過看到隨行的人麵露著不耐,便將臉上的笑意收斂,“趕緊收拾,去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賈氏一聽到有好處,這下不磨蹭了。
牽著小姑娘的手就回屋收拾。
一旁的蘇老爺子看著,嘴角不由抽搐。
小兒子的媳婦腦子就一根筋,要有好處就什麼都不怕,還真敢往衙門去闖。
不過這樣也好。
衙門的人都開了口,他們當百姓的還能不依著來嗎?壯著膽子去總比慌慌張張來的強。
“官老爺,既然有人陪著祝思,那我閨女是不是就能回去了?”陳寡婦顫著聲,要不是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她真想甩手不管。
和官家扯上事,誰知道會不會受什麼懲罰。
梁捕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上麵有人還等著問她的話。”
“可是……”
梁捕快打斷她的話,“怎麼,難不成你也想跟著跑一趟?”
陳寡婦嚇得連連擺手,“沒沒沒,我哪裡敢。”
說話時,看著旁邊沉默不語的殷歡,她咬了咬牙最後決定先回去。
她不知道殷歡最後會不會出事。
沒出事自然好,可真要受到懲罰,那她還得回去趕緊把殷歡原先掙到的銀子搜出來。
女兒沒了,銀子還得在。
陳寡婦一跑,殷歡就譏諷的笑了笑。
她倒是沒什麼擔憂。
甚至心中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之所以會待在村中,是因為男主就在這裡。
既然攻略不了男主,那她還待在這裡乾嘛?反正現在有個機會,為什麼不和祝思一起上京?到時候憑借著她知曉未來的本事,說不準還能結交一些達官貴人呢。
彆說慌了,她甚至還有些期待。
恨不得馬上就去衙門。
殷歡的迫不及待直接表露在她臉上,讓經過的蘇霖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可殷歡想得還是太簡單了,連幾個小童都鬥不了,去了京城豈不是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下?
但凡她想得多一些,就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蘇霖並不太在意,端起茶水就往後屋的書房而去,那裡還有兩位正在詩詞切磋呢。
正轉身,就看到樹杈上的小孩。
因為收楊梅的事,他和胡牙見過幾次,對著他招手:“彆摔下來了,去後屋等著,我給你開後門。”
想看熱鬨還不容易?
前門有捕快守著,後屋隨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