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熟就懶得裝。
看透蘇娟兒性子的張家人尋著各種借口從她手裡拿東西,又找理由讓她和張壯友單獨相處。
次數多了,蘇娟兒自然察覺到不對勁,可再想脫身就很難。
再加上張家設計將蘇娟兒推進小溪裡,再讓張壯友下去救人,當著岸邊好多人的麵對蘇娟兒動手動腳。
不過半人深的小溪,蘇娟兒完全能自己爬起來,卻被張家的人當著眾人的麵動手動腳。
事後,張家還假模假樣要對蘇娟兒負責,將她迎娶進門。
大隊倒是有人勸說蘇娟兒,畢竟現在不比以往,沒道理一個貼身就得搭上一輩子。
但架不住張家人嘴裡說著漂亮話,又拐彎抹角威脅,說什麼這件事傳到城裡,會讓她爸媽丟儘臉麵等等,堅持沒多久,蘇娟兒就點了頭。
而她的痛苦日子也隨之而來。
蘇娟兒以為張家人會不錯,可真入了張家的門,才發現自己跳入了火坑。
可那個時候又哪有後悔的餘地。
蘇霖這次來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張家。
富拉大隊因為果樹的原因生活條件不錯,但這和張家來說沒關係,不管隊裡好還是壞,他們一家大部分都是好吃懶做的人,每日不是想著乾活掙工分,而是想著怎麼偷懶,怎麼從其他人手裡弄到東西。
這時候的張家也開始盯上了女知青。
隻不過一時之間門選不出人選,倒不是他們太挑,而是沒人願意搭理他們,哪怕裝模作樣的示好,人家也不樂意搭理他們。
想想也是,富拉大隊誰不知道張家人的脾性?突然來示好,誰心裡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還來幫著乾活就更搞笑了,分配到他們手上的活都不乾,還反過來替彆人乾活,想想就知道不對勁。
或許蘇娟兒也能想到這個吧。
隻可惜上輩子的她性子實在是太弱了,連為難她的事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更何況這種‘善意’了。
“這裡就是我住的地方。”王諾指了指前方的小院,“以前沒人住的老房子,稍微修建下就能住人,我想著結婚後就和曉花再建個新房,到時候就從你那裡拿磚,蘇哥你得給我便宜點。”
“行,格外送你兩拖車,算是新婚禮了。”
王諾笑得咧嘴,才想起正事,“我帶你們去找大隊長吧,他現在應該在家。”
蘇霖道:“我在這裡轉轉,談生意的事讓鄭郡去。”
鄭郡點著頭,“我跟你去。”
就這樣兩人朝著小道離開。
等人一走,蘇霖並沒有去找張家的人,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走了沒多久,就見一個少年卷起褲腿站在小溪裡,拿著張破布在網魚。
他站在岸邊瞧了幾眼。
少年望過來,問道:“這裡魚不多。”
潛意思是,你彆來浪費時間門了。
蘇霖問道:“不多你還下去?”
少年抿了抿唇,是不多也很難網上來,但能弄一條也能改善家裡的夥食,值得他花幾個小時的時間門去網。
蘇霖對他招了招手。
少年狐疑瞧著他,並沒有動彈。
蘇霖跟著道:“想不想掙點零花錢?”
少年還是沒動,都已經開始警惕起來,無緣無故有個人來送錢,很有可能不是一個好人。
蘇霖介紹自己,“我也是一名知青,王諾的朋友,今天來你們這是為了談磚塊的生意。”
猛子知道這件事,心裡的警惕心稍減,慢慢從小溪走了上來,他悶聲道:“我不做不好的事。”
“當然不會讓你做不好的事。”蘇霖對著他笑了笑:“你知道張壯友家吧?”
……
鄭郡來到大隊長家,沒說多久就談攏了生意。
一來是相熟的人,再來也多虧了梁家大隊才能和供銷社扯上關係,種種原因加在一塊,最後給他們的價格十分低廉。
生意談攏,商定好什麼時候拿貨,這些一聊完本該離開,偏偏被大隊長的媳婦拉著,追問起對象的事。
鄭郡笑著推辭,從進廠乾活開始,周邊就不斷有人給他介紹對象。
從一開始還有些害羞,到現在內心起不到一絲起伏。
倒不是想出家當和尚呢,而是他現在的目標並不是成家,而是想先立業。
這段時間門來,鄭郡心裡一直有個想法,雖然所有人都說他現在已經很好很好,一個月拿著四五十塊的工資,比城裡某些人的工資還要高,而且還是廠子裡的小領導,下麵還管著四個人,隻要廠子一直經營下去,他也會跟著越來越好。
但心裡總覺得不是很滿足,總想做一些什麼。
隻是他現在還沒想明白,到底要做什麼。
在這個時候,真的沒心情談結婚的事,不管是做什麼,肯定是要去闖一闖,闖贏了自然好,但是闖輸了結果怕是會很淒慘。
這對自己的另一半不公平,可他又不想因為結婚把自己給困住,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單著。
他現在還年輕,可以再繼續奮鬥幾年,等日子安穩下來再談結婚的事吧。
好言好語的推辭,和大隊長一家告辭後便去找蘇霖。
兩人處理好富拉大隊的事,緊跟著又去了隔壁的大隊。
之前打聽過,這裡有位老人年輕時就燒過瓷器,本想著來老人家這裡打聽打聽,看能不能請老人家出山。
可惜的是,老人家的大兒子搖頭道:“我爹癡呆了,連我們都不認識又哪裡記得燒窯的事。”
說著的時候示意下一旁,那裡坐著一位老人家,老人家麵上呆滯,顯然不是能正常交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