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向學之心是好的,隻是這偷師一道終究不可取,最好還是入學正經地上課學習才行。”
他說的也是用心良苦,但錢寶丫自身有短板和難處,想正兒八經地進入東華大學學習是幾乎不可能的。
這份好意,她隻能心領了。
麵對老教授惜才的眼神,錢寶丫歎口氣,再次把當初給錢六他們的那套說辭拿出來說一遍。
“沒有學籍…全靠自學…如此……”老教授聽後並沒有多麼驚訝,隻是閉目沉吟起來。
他不像錢六寶兒娘他們那樣,對於錢寶丫能夠自學成才的事那麼訝異。
人生幾十載,老教授什麼大風大浪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錢寶丫的聰慧隻會讓他升起更強烈的愛才之意,卻不會太過震驚,畢竟又不是沒有過先例。
“不能通過正門入學,那你可以先借讀的嘛。”老教授很快想出了個法子。
如今學校裡不是沒有從國外回來在東華借讀的學生,那錢寶丫也可以走這條路子,先在學校借讀一年,到時找機會辦了學籍轉正,不就能正式成為東華大學的學生了麼。
錢寶丫聽得發愣,沒想到還能這麼辦,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期待。
“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老師?”她確認般問道。
老教授當即拍板,“怎麼不可以,有我給你推薦,在我這裡掛個名,學校那邊是不會有意見的,咱們借讀一年後再圖其他。”
說做就做,話落後他就拉出一張白紙,準備寫推薦信了。
錢寶丫感激不已,趕緊殷勤地上前端茶遞水伺候筆墨,提前做起為人弟子的事情。
老教授心中甚為滿意,一麵說教讓她以後定要努力學習文化,不要丟了他做老師的顏麵,一麵含笑拿筆蘸足了墨水,筆走龍蛇地開始書寫起來。
寫完晾乾墨跡之時,老教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你家裡境況可還好,我才記起學校借讀的費用仿佛比正式學生多上不少。”
這個問題……錢寶丫隻能自爆馬甲了。
對方是個大佬,她這馬甲估計在人家眼裡都不算回事兒,所以她也就不瞞著了。
畢竟這可是位好人啊,隻因為惜才就對幾麵之緣的她幫忙運籌,古道心腸,讓人感覺受之有愧。
“其實我自己平常有寫點東西發表,目前稿酬應該能應付學費……”
錢寶丫不好意思地將自己在報社連載事情說了,然後自爆馬甲。
老教授意外又不意外,對於她能夠自食其力很是讚賞。
借讀一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稍後並不需要錢寶丫多做什麼,老教授作為她的推薦老師,到時會拿著推薦信親自去找校長敲定事宜。
作為記名弟子,以後錢寶丫就能光明正大地上老教授在學校的所有課程了。
錢寶丫欣喜不已,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深深鞠躬謝過恩師。
同時她心裡決定了,等回去一定要準備幾份大禮,好好感謝一番老師的栽培。
正當師生兩個有說有笑很是相合的時候,辦公室裡又進來三人。
錢寶丫當時背對著門口沒看見,不過她隨即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許老,這是閒暇時間還不忘教導學生?”來人含笑揶揄。
老教授連忙擺手,笑言隻是新收了一個比較聰穎的小姑娘罷了,打算先記在名下教一教。
話語說的十分謙虛,但那語氣中的驕傲自得卻是掩也掩不住的。
“哦?能讓許老看中,讓我瞧瞧是哪位同學。”又一道略微熟悉的男聲緊跟著傳來。
聲音落下之時,進門三人的腳步聲已然臨近。
錢寶丫在老師的示意下,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笑對麵前的三位熟人。
“衛先生,馬先生,倪小姐,你們好。”
“是你啊。”馬伯文首先驚訝出聲。
衛斯年看上去沒什麼意外,朝錢寶丫點頭致意,眉眼中的笑意更盛了些許。
倪伊斐緊隨在馬伯文身旁,對於竟然能在這裡看到錢寶丫倒是最驚異的一個,過後竟不像以前那樣淡然漠視,反而朝她點點頭並露出一抹宛如白玉蘭的淺笑。
對方這般忽然的轉變,錢寶丫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她知道這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因為她拜了許老為師,以後算得上同一圈層的人,所以才能被人家同等待之。
不過錢寶丫並不打算和主角相關人物再有過多的交集,所以也隻是應承了下就退到自家老師身後站著去了,將場麵讓給幾人。
衛斯年、馬伯文都是剛下課,回來辦公室休息片刻,倪伊斐是隨馬伯文一塊來的。
錢寶丫的小插曲很快過去,再加上她刻意弱化自己,另外幾人朝她賀喜幾句,而後開始談論其他的事情。
最後,話題不知怎麼轉到最近發生的那件輿論大討伐事件上了。
各人對此發表一番看法之後,不禁推度幕後到底是何方勢力在插手,最初引起這一場文政大戲的那篇文章是何人所寫,出手就一鳴驚人,用意高深雲雲。
錢寶丫低下頭,默默往角落裡再縮了縮,深藏功與名。
實話跟你們嗦,那其實就是個意外,不曉得你們信不信。
……反正我自己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