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珠端著長壽麵出去時,衛斯年已經將大骨湯喝完了。
他正在那兒數著花生米吃,順便聽周圍的食客們閒談最近城內發生的八卦趣聞,一點沒有等的著急。
好在錢寶珠做麵花的時間也不長,左右也就兩刻鐘的樣子。
“長壽麵,一氣兒把麵條吃完,中間不要咬斷啊。”錢寶珠帶著笑意把麵送上後笑著說。
衛斯年見她真做出了一碗長壽麵,裡麵還加了荷包蛋,臉上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
錢寶珠看著他吃了一口,問味道怎麼樣,衛斯年點點頭,朝她伸出大拇指讚道很不錯。
兩人眉眼含笑四目相對的畫麵,讓躲在廚房門口暗戳戳地偷瞧的錢有財牙酸的不行,心裡頭更是酸溜溜的。
唉,兒大不由爹啊。
“寶兒,寶兒,過來……”錢有財抹了把臉朝寶貝閨女小聲喊。
錢寶珠聽到呼喚後轉身一看,老爹正在後廚神色詭異地朝她招手,似乎是有事要說。
“衛大哥,那你先吃著,我爹叫我了,我進去瞧瞧,待會兒有什麼需要直接喊我就行。”她和衛斯年說了聲,收起之前大骨湯的碗回了後廚。
錢有財已經從門後退到鍋灶那裡去了,錢寶珠進去的時候,他正在裝模作樣地掂著鍋。
“爹,鍋裡啥都沒有,你掂什麼呢?”錢寶珠走上去奇怪地問道。
沒等錢有財尷尬地解釋自己的反常,就聽閨女又緊跟著問找她有什麼事。
錢有財放下空鍋,猶豫了一下,最終仔細觀察著閨女神色的變化,小心問道,“那啥,寶兒啊,你和衛賢侄…你們是不是……”要搞對象啥的,跟爹說一說啊。
後半句雖然沒明擺著說出來,但是錢有財很明顯地在神情上透露出來了。
而錢寶珠也從他的話音裡聽懂了他想問的意思。
她臉上懵了一瞬之後,反應過來立馬搖頭否認,“爹,你想哪裡去了,我和衛大哥…我們隻是朋友,可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
“那你今天咋對人家這麼勤快?還親自動手給人做長壽麵嘞,爹都沒吃過你做的長壽麵條。”錢有財怨念著嘀咕。
錢寶珠:“…………”
“那不是他許久不來了,而且他說今兒個是他生辰,但看他就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來,所以我就心軟了嘛,再說給他做麵又不是不收錢,都是咱家的生意不是,爹你可彆想歪了。”
錢寶珠麵上敞亮地解釋一番,心裡卻禁不住微微一動。
話說,她這段時間的狀態確實有點不對,還有今天遇上衛斯年後的反應……
察覺到了什麼,錢寶珠不敢再往深處想,不然怕自己陷進去,更怕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
錢有財被她信誓旦旦的回答弄的一臉狐疑,暫且信了她的說辭。
不過看著疑似還不開竅、動心而不自知的傻閨女,他也是很無奈了。
這時候,前頭傳來叫人的聲音,有幾桌吃完飯的客人要結賬,春妮正忙不過來。
“爹還有其他事嗎?沒有我就去收賬啦。”錢寶珠問了句,看錢有財搖頭就轉身去前麵幫忙去了,好似對剛才那個話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錢有財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搖搖頭,又踮起腳尖瞅了瞅門外那桌上坐著的某人,心裡想法萬千。
最終,這位老父親決定還是先靜觀其變順其自然吧。
年輕人的事就該年輕人來,他一個老家夥不到關鍵時候就不去瞎摻和了。
時間進入臘月,新年臨近,老百姓飯館的生意就像越來越濃的年味一樣,更加紅火了起來。
錢有財整天在後廚裡忙的分身乏術,根本無暇他顧,所以對於寶貝閨女那件事的態度一直佛係到除夕夜到來。
早就在臘月下旬,趁著錢有財忙著飯館的生計,錢寶珠就和春妮抽空把年貨置辦的妥妥當當。
所以當除夕夜來到時,錢家過年的各樣東西都不缺,對聯貼了,油條炸了,包子蒸了,年夜飯也叫錢有財按時做好了。
店裡在這天下午一早就打烊休息,準備年後初六再開業。
然後,讓錢寶珠沒想到的是,關門前還有一個客人上門,且對方還是提著禮品笑容滿麵地登門的。
“怎麼,不歡迎嗎?”門外的男人一身風雪地笑問,俊挺的眉眼在寒氣中氤氳著水墨畫般的色彩,令人非常驚豔。
錢寶珠立刻回神,驚喜道,“歡迎!歡迎!衛大哥,你怎麼來了?”說著趕緊請人進門。
除夕之夜哎,大家基本都在家過年的,沒想到衛斯年竟然有空過來。
然而下一刻卻聽他答道是錢有財邀請他來的,正好他在北平也沒什麼親人在,過年都是一個人,於是就答應了。
錢寶珠對此一臉迷茫,話說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啊?
不管她如何疑惑,錢有財聽到動靜出來見到人時立馬熱絡地請人去後院,看那態度確實是早有預料。
錢寶珠跟在後麵,倒是想看看老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