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麗前世已經經曆過一次高三的魔鬼訓練, 這一輩子不想再重頭來過了。
而且她要是考上大學走了, 錢父錢母怎麼辦?
二老隻有她一個孩子, 即便有個口頭說好百年之後能摔盆的二堂侄,但沒有兒女在旁的話, 老年生活要如何度過。
本著隨遇而安的心思,錢寶麗這輩子根本沒想過考大學。
但是衛斯年覺得人若是沒有一點理想, 跟鹹魚有什麼區彆, 他是必定會通過考上大學這一途徑回京都的, 同時也希望小媳婦能跟他夫唱婦隨,做一個積極向上、對社會有用的人。
錢寶麗:“…………”我就聽你胡說八道。
然而耐不住錢父錢母聽的一臉感動,深以為然,雙雙伸出大拇指誇讚女婿思想覺悟高,還特彆有情有義, 不是那等一朝高飛就拋妻棄子忘恩負義之徒能比的。
所以閨女一定要惜福啊,好好學習!
“那我要是去上學了, 以後可能就被他帶去京都不回來了, 爹媽你們養老咋辦?”錢寶麗拿出殺手鐧。
錢父錢母擺著手不以為然,一副你傻不傻的樣子道, “養老好辦啊, 等你們在那邊有出息了就接咱們過去見見世麵唄,不然留咱在老家,你們時常回來看看也行呐。”
而且現在他們夫妻還身強體壯著呢,說養老什麼的尚且過早嘞。
關鍵是閨女要有出息,不能耽誤她!
錢寶麗:……你們高興就好。
就這樣, 錢寶麗跟著衛斯年學習的事情被不容反駁地定下,馬上就要開始天天做功課的日子。
在此之前,衛斯年還要先做些準備工作。
隻是準備工作還沒啟動,知青院和村裡的部分小夥子先找過來了,詢問錢父關於那個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是個怎麼樣的安排。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大家的目光時不時瞟過一旁的衛斯年身上,那意思是擔心錢父會假公濟私把名額分給自家女婿。
錢父差點被他們氣笑了。
他一個生產大隊隊長,平時最是講究公平公正的,至於在這件事上犯渾麼。
他們是不相信他女婿的人品,還是質疑他這個大隊長的公道性?
一群小兔崽子!
“我女婿為了避嫌,已經跟我說放棄這個名額,你們能不能拿到,各憑本事。”錢父直截了當地說道,懶得跟一群毛小子嘰歪。
大家夥聽到這話頓時眼睛都亮了,衛斯年放棄名額,那他們就有機會了啊!
韓嶽同樣眼睛一亮,暗自捅了捅一塊過來的錢明珠,後者會意地出聲問錢父爭取名額是個什麼章程,該怎麼選出來那個人選等等。
錢父一揮手十分光棍地當甩手掌櫃,“哪有啥章程,就讓全村人一起開場大會,到時誰有心爭取就上台說說理由,完後大夥一起投票,誰的票數多,名額就是誰的。”
這是平時村裡處理重大問題時的一貫套路,特彆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則,任誰也說不出個不合適。
“那什麼時候開始?總得給幾天做準備吧。”錢明珠又開口道。
這就是想在私底下活動活動拉拉票了。
其他人也打著同樣的主意,所以一聽錢明珠的要求立馬隨聲附和,請求錢父給幾天準備時間,到時再開投票大會。
“行吧,那就給三天,三天後就開始,你們回去通知一下大家夥。”錢父無可無不可地定了一個時間。
反正他家是不稀罕這個名額了,就讓這群兔崽子爭去吧。
眾人忐忑而來,滿意而歸,投票大會的事情隨後很快在村裡傳揚開來,不到小半晌的功夫,村民們都知道了,連說大隊長就是公允,不在乎個人私利,一心為人民服務等等,好聽的讚揚話不要錢地往外說。
這些誇讚,錢父得的毫不心虛,挺直了腰板兒為開投票大會做起準備。
錢寶麗這邊顧及不到這些事了,從錢母那裡聽到一耳朵也不怎麼關心,因為衛斯年已經開始教她背誦主席語錄政治思想什麼的,哪裡還有閒空在關注彆的。
而當天晚上吃飯時,衛斯年在飯桌上提出打算帶她去縣城走一趟。
“去縣城乾嘛?”錢寶麗下意識問道。
錢父錢母也是疑惑,隨後就聽到女婿說去縣城主要是想去找幾套課本回來,還有各種練習冊草稿紙筆墨之類的東西,都要一一準備好,不然怎麼好好教小媳婦讀書啊。
錢寶麗:“…………”來真的呀。
衛斯年表示,他就從來沒弄虛作假過,說教媳婦功課就認真的教,到時帶她一起考大學回城,事業家庭兩不誤!
錢父錢母得知緣由,哪裡還有不應的,簡直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讚同。
去去去,買買買,不就是課本稿紙筆墨嗎,咱家供得起,隻要閨女有出息,不怕花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