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泥坯房推倒換成了磚瓦房,房屋之間成群結隊的雞鴨鵝招搖過市,偶爾還有豬牛羊打著響鼻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
錢寶麗對此有些驚訝但並不奇怪,因為早在兩年前政策放開那會兒,她就慫恿錢父為村裡找條路子,最後根據當地的農產特色發展成了全村養殖,乘著市場剛放開的東風,倒是叫他們賺了一筆不小的收入,現在家家戶戶有餘錢,再也不用擔心沒肉吃。
難得的是村裡養了這麼多禽畜,田間屋舍卻照樣收拾的乾乾淨淨不顯臟亂,因為地上雞鴨鵝、豬牛羊拉的廢棄物自有人專門收拾。
看村外地頭堆積的糞肥就知道那些東西也大有用處,一點都不會浪費。
兩人漫步走在村裡的街道上,耳邊聽著孩童們玩耍的歡笑聲時不時響起,顯得特彆的熱鬨。
“這裡比咱們走時好了很好,政策開放果然是對的。”衛斯年不禁感歎道。
錢寶麗點頭讚同,轉頭間突然瞥到前麵突兀的一幕。
那邊好像有人在打架,還是一男一女,旁邊圍著一些婆子小孩,稀稀拉拉的都在笑笑哈哈指指點點,看熱鬨看的興致勃勃。
衛斯年順著自家媳婦的視線看過去,仔細一瞧禁不住眉頭挑起,一下認出了打架的雙方,還是熟人呢。
“那不是錢明珠和韓嶽嗎?”錢寶麗這時候也認出來那兩人都是誰了。
說起來當年韓嶽也是慘,雖然考試成績還算好,按說能報上一個大專,讀個師範出來當老師也不錯,照樣前途光明,但壞就壞在他政審沒過關,說是風評人品太差,考的再好也上不了大學,這輩子都隻能在待在鄉下刨食了,回城絕對無望。
韓嶽因此差點瘋掉,偷跑回城了一段時間,最後被他自家人給強製送回來的,擔心他當了盲流會被抓到連累上全家。
錢狗家從那以後就把他看的很嚴,甚至拿繩子栓了大半年。
而錢明珠安於現狀容易懈怠,一直說要考大學,但考了這麼幾年也沒考上,又不能讓能考上的韓嶽去替考,最終也差不多放棄了,覺得在鄉下有吃有喝也不錯,反正隨著環境的變好,日子不也是越過越好嘛。
大不了再等上幾年,她趕著好時候做生意去,將來說不定就是個富一代。
這般想著,錢明珠也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在家裡蹲著了。
順帶的,韓嶽也早已成了他們家的上門女婿,吃住都在她家,以後生了孩子也是姓錢,隻不過結婚了幾年也沒孩子就是了。
至於這次怎麼會打起來,錢寶麗沒有深入探究,看了幾眼就帶著衛斯年往家走。
這時候已經有人看見兩人回來了,連忙跑著去通知錢父錢母,所以當他們尚且還未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二老已是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
錢父還是之前那副精神頭很好的樣子,身體倍棒兒,仍在壯年,甚至隨著生活條件的改善,他比以往那些時候還要顯得年輕態,看到閨女回來時簡直要笑眯了眼。
錢母和他差不多,麵容上沒有多大變化,笑逐顏開地抱著一個奶娃娃,見著親閨女時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回來了,回來了,快進去,媽給你們倒糖水喝。”錢母將奶娃娃往身後一送,轉頭一手拉上一個,拽著女兒女婿就往家門口走去。
接過奶娃娃的是一個年輕的媳婦子,那是錢二子去年剛娶的婆娘,如今已經為他生下一個孩子。
關於她為什麼會和錢父錢母在一塊,甚至住在他們家,那是因為錢寶麗走後,二老有些空落無趣,錢二叔擔心大哥大嫂無人照應,索性就讓錢二子住過去了,之後結婚都是在錢父錢母這裡成的家。
反正以後摔盆是那家夥的活,二老的房子和地在百年之後也是他繼承,現在給二老乾活看家外加生個孫子讓他們含飴弄孫,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嘛。
錢二叔相當於把這個兒子送給大哥家了,而錢父錢母也不會虧待了真心相待的二侄子就是。
當時這件事是提前詢問過錢寶麗意見的,畢竟原則上爹媽的房子和地應該屬於她。
不過她不在意這些,而且以後估計就在京都定居了,回去的時候少,而爸媽來京都住過一段時間後又不適應地跑回去了,要他們一直住在城裡不太可能。
如果錢二子能在老家照顧好二老頤養天年的話,房子和地給他是應當的。
所以當時錢寶麗根本沒反對,隻是因為正逢考試期間,她沒來得及參加婚禮,而是打了電報寄了賀禮。
略過這件事不提,一行人高高興興地進院,不到一會兒,錢二叔一家也過來了,另外還有村裡其他聞訊過來探望的鄉親,一下子將小院擠的滿滿當當。
稍後,趁著錢母拉著女兒女婿絮叨的空檔,錢父張羅著要在晚上擺酒席給他們接風洗塵。
如今不比往日,雞鴨鵝豬什麼的都是現成的,還有地裡種的各種蔬菜瓜果,家中又有常備的米麵糧油以及鹽酒醬醋,快速整治出幾桌席麵絕對沒問題。
如此這麼著,等到稍晚的時候,錢寶麗和衛斯年就被雙雙請上了桌,在座的基本都是和他們家關係最近的親戚,就這樣也足足坐滿了三四桌,光是錢二叔那幾個成家的兒子,人數上就少不了。
剛開場不久,大堂哥錢紅日過來和衛斯年喝酒,身上的公安製服還沒來得及脫下。
他當年去上了工農兵大學,期間覺得學不了什麼實用東西就想法子去當了兵,現在專業到鎮上的派出所當個普普通通的小乾警,但在這個小地方已是足夠庇護錢家村了,他很滿足。
衛斯年之前和他打過一些交道,現在又成了真正的親戚,酒盅肯定是要走一個的。
緊隨他的腳步,其餘人也紛紛上來敬酒敘話,氣氛熱熱鬨鬨的直到很晚才散。
雖然錢二子搬來了這邊住,但錢寶麗和衛斯年的房間還原原本本地保留著,裡麵的東西同他們走時沒有差彆,可以想見必定是有人日日來清掃打理,除了錢母有這樣的心思也沒誰了。
錢寶麗在散場後坐在曾經的房間裡,想起曾經住在這裡的日子,一時間倒是有些懷念。
衛斯年察覺到了,簡單洗漱過後,像從前那般來了一場小夜曲,讓她順便也好好懷念一下這個。
錢寶麗:“…………”
還是這樣生龍活虎,不用懷念就知道!
兩人折騰了一場才睡下。
臨睡前,錢寶麗睡眼朦朧中好像感覺到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光團突然從外麵朝她飛來,眨眼間就沒入胸口,奇怪又詭異。
但是因為當時太累了,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沒有多想就倒頭陷入沉睡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完,明天收尾和新故事一起,麼麼噠(づ ̄3 ̄)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