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夕番外(2 / 2)

沈畔這時陷入了被連環殺人犯盯上的恐懼。

那條大蛇不僅沒有離開,反而繞著她轉了兩圈,然後慢條斯理的順著沈畔的腳腕,一點點纏了上來。現在它正環著沈畔的脖子,冰冷的蛇信就在她的衣領旁邊輕輕滑動。沈畔能想象到,她和那條蛇的毒牙近在咫尺,對方幽幽的碧綠的瞳孔表明它正思考著要玩弄眼前的獵物多久。

沈畔不怕鬼,不怕恐怖片,但她怕蛇,非常怕,怕到看小時候的生物課本都會起一層雞皮疙瘩,必須用水筆把蛇的圖片完全塗黑,才能正常上課。

所以她是真的被嚇哭了。

儘管理智告訴她,麵對蛇類決不能亂動,否則會被視為敵人,從而受到攻擊——沈畔還是不可抑製的發抖,嗚咽聲一點點從喉嚨裡溢出來,絕望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明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的約會。

明明這是她人生第一次不是一個人的七夕。

明明她才擁有了第一個喜歡自己的,自己也喜歡的人。

反正……反正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死。

想到這裡,沈畔索性放聲大哭。

魔王此時是茫然的。雖然眼前這隻是人類的形態,但她與盼盼完全相同的氣息自己是不會認錯的。為此魔王難得屈尊安撫了對方,與自己分開一定嚇壞了她——它把蛇身籠得更緊一些,結果卻發現對方開始發抖,幾秒鐘後竟然害怕的嚎啕大哭。

怎麼回事?

魔王煩躁的用尾巴拍打著地麵,這個舉動讓它環繞的珍寶抖得更厲害了,察覺到之後魔王隻好停下動作。

也許是它找錯了?麵前這個隻是不認識自己的弱小人類?但是她身上的氣息和盼盼沒有一點區彆,魔王之前還以為形態的變化隻是因為那口水潭帶來的影響。

是的,突然出現在它洞窟裡的水潭,散發著奇怪的氣息,魔王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盼盼被吸了進去,於是他隻好闖入水中撈貓。

結果再睜眼後就看見濃密的灌木叢,水潭不見蹤影。此時的魔王還以為這是個人類研發出的新陷阱,自己通過某種途徑來到了黑森林的一塊空地。現在不慌思考陷阱的原理,總之先找到盼盼。

它循著氣息穿過灌木叢,就看見長椅上的落單的人類。

不說氣息,她的眼睛立刻就讓魔王認出來了。那雙漆黑的貓瞳當然是盼盼,也許她正因為形態的改變而驚慌失措?

“沈畔?”

正哭到上接不接下氣的沈畔聽見熟悉的聲音,然後她意識到自己還沒死,霍準的手扶著她的腰。

“蛇……蛇!”

她用變調的嗓音重複,緊緊抓住男朋友的衣角。現在她完全顧不上什麼親密接觸了。

“我知道。”

霍準看向沈畔腳邊的那條大蛇,對方直起身體,已經張開了猙獰的毒牙。就在剛才,看見女友被危險生物纏住脖子僵坐在長椅上,霍準第一個反應就是疾衝過去,迅速捏住對方的七寸,然後把它扔到兩米開外。

奈何這條蛇大的驚人,它在半空中就反應過來,直接通過擰動身體回到沈畔身邊,並且第一時間纏住了她的腳腕。

霍準很清楚這條蛇已經將自己視為敵人,他舔舔嘴唇,不著痕跡的摸上腰後。那裡有一把袖珍軍刺,霍準知道自己比不過蛇類的速度,但是趁它攻擊時從下顎直接釘穿蛇頭的可能性是80%。他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霍準的體質不懼怕任何神經性毒素。當然,麵前這條蛇的毒素種類是未知的。

“來吧,畜生。”

他輕聲說,上前一步,把沈畔護在身後。這無疑是挑釁的信號。可怕的大蛇發出“噝噝”的氣音,直接俯衝而來。霍準看到它暴露的腹部,同時魔王找到了人類手上的動脈血管。

“喵!”

剛才被蛇先生直接丟到長椅上的盼盼甩甩暈乎乎的腦袋,回神時就看到這麼一幕。不說氣息,那抹瑩綠色太熟悉了。

魔王當然聽到了慌張的貓叫聲,它攻擊的動作一頓。霍準觀察到這一點,他謹慎的向後退開一步,手仍然放在腰後。

能避免衝突當然是最好的。即便是他,也沒有殺死這條種族未知的太攀蛇的完全勝算。

是的,陸地太攀蛇,看鱗片的花樣能夠判斷,但是對方的體型大小絕對超過了目前世界已知的最大蟒蛇,甚至能和海蛇相媲美。最強的毒性與能絞斷大象的體型,兩者結合在一起超出了霍準對動物的知識範疇。按理說,自然界是不會允許這種堪稱怪物的存在的。

種族未知的太攀蛇停下了攻擊動作,它轉向長椅上的貓咪,有些疑惑的吐出蛇信。盼盼又氣又急,直接向前跑了幾步,結果直接從木頭椅子的邊緣滑落下來。

從霍準的視角看,那條危險的蛇類用比剛才攻擊時還要迅疾的速度衝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低頭接下掉落的貓咪。那種姿態甚至能用“溫順”來形容。灰色的貓咪似乎餘怒未消,它伸出爪子拍打著蛇的側吻,仿佛在責罵對方行為的魯莽。

蛇和……貓?

霍準眯起眼睛,他意識到這條蛇剛剛環繞著沈畔脖子的舉動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動物劃分領地的行為——如果它要殺死沈畔,隻需要咬一口就可以。

而自己激怒它的,似乎不是向前一步的動作,而是將沈畔拉離它保護圈的行為。

再聯想到那隻貓崽對自己無來由的親近,一個接近荒謬的猜想浮現在霍準腦海裡。

這兩隻動物,是配偶的關係?

“蛇,蛇,蛇!”

沈畔還在揪著霍準的衣領啜泣,她連眼睛都閉上了,不敢看那條可怕的危險生物。

“放心,它們離開了。”

霍準輕聲哄道,他轉身拉下沈畔捂住自己眼睛的手,“你看,蛇不見了。”

女朋友直愣愣的盯著剛才蟒蛇(?)停留的空地,她眨眨眼睛,緩了好一會兒。然後全身抖得更厲害,驚慌失措的看向霍準:“它咬你了?”

霍準:“……我還站在這兒和你說話呢。”

那就好。

沈畔長舒一口氣,那種冷血動物環繞在脖子上的黏膩感讓她再次打了個冷戰。我需要立刻洗澡,換一身衣服——她想,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想拿起自己丟在長椅上的手提包——

“噗通。”

霍準眼明手快的接住倒地的姑娘。如果第三者在場,會發現他這個動作和剛剛太攀蛇接住灰貓的姿態十分相似。

“怎麼了?”難道那條蛇咬了她?

沈畔癱在霍準懷裡,牙齒還在打戰:“腿……腿動不了。”

事實證明霍準買兩個冰激淩的決策是正確的。女人在極度驚嚇的情況下可以攝取多少糖分,隻有天知道。

他目睹沈畔一邊小幅度抽泣一邊吃完了兩個冰激淩,然後掏出早上被她自己捏變形的飯團壓驚。霍準為了防止女友嗆到又去買了一杯熱奶茶,結果這杯150ml的大份奶茶在三分鐘之內消失了。

此時他們坐在動物園休息處的軟沙發上,身後是高聳陡峭的猴山。準確的說,坐在沙發上冷汗直冒並瘋狂吃冰激淩的人隻有沈畔,霍準有意識的麵對她站在正前方,替她阻擋了夏末毒辣的陽光。

“不舒服的話,今天就回去吧。”

霍準說:“你需要好好休息。”被嚇到小腿抽筋,還能走完這偌大的園區嗎?

沈畔固執的搖搖頭:“都買票了……而且我們一個項目都沒玩……嗚。”

霍準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倔強的姑娘,她的眼神倒不是很堅定,似乎委屈的快哭出來了。大概是因為任誰來都可以把如今的情況概括成“糟糕的約會”吧。

“無論如何也想玩?”他確認道。

“無論如何也想玩。”沈畔抽抽鼻子。

於是霍準轉身背對她,蹲下|身向對方展示自己寬闊的後背,夏末的陽光讓他綁在耳後的長發映出地底礦物般的神秘色澤。

“上來吧,”他說,“我背你。”

人生第一次約會,沈畔昨天加班到深夜,遺忘了男友的七夕禮物,又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上網查資料,用臨時抱佛腳的精神衝到優O庫買新裙子,然後大早上頂著太陽跑去擠人流量最大的動物園,和男友走散,被突然出現的蟒蛇嚇哭,一步路都走不動,最終趴在霍準的背上看完了大熊貓和長頸鹿。

他們沒有牽手也沒有接吻,沒有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沒有說情話沒有發誓將來要如何如何。

但是沈畔很開心。所謂的糟糕隻需要對方的一個舉動就變成心滿意足了。

她不知道的是回程的路上,霍準若有所思的翻看著手機裡下屬發來的資料。那裡麵記錄著今天爬蟲館裡走失的動物,而這串名單裡並沒有那條大的可怕的太攀蛇。

一起神秘事件嗎。

他默默的想,順手把睡著的即將倒向窗玻璃的女朋友拉回自己的肩膀上。

並且保持這個姿勢直到她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七夕快樂!

這種爆字數你們還不誇我嗎!還不給我評論收藏嗎!

不說了倒時差的我要滾去睡覺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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