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霍準去晨練?
半夢半醒的沈畔捏著水杯,愣了半晌,然後她猛地坐起,轉頭看向身旁——空的。
一副空蕩蕩的手銬掛在床柱上,牽引繩與狗牌整齊的擺在枕頭上方。沈畔的身側沒有一絲被某人睡過的痕跡,床單整齊,叫人想起冰冷的快捷酒店。
沈畔手中的玻璃杯掉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脆響。她腦子裡也有根弦隨著玻璃杯一起斷裂。
沈畔迅速掀開被子,換下睡衣,迅速從記憶裡搜索出廚房裡的刀具與可以購買強力安眠藥的商店,就要衝出臥室——
“哢噠。”
臥室門,打不開。
“哢噠哢噠哢噠哢噠!”
沈畔拚命搖晃著門把手,然而這隻導致了一陣叫人牙酸的“哢噠”聲。鎖舌死死的蓋著鎖孔。於是她又放棄了衝門,轉身背向雙人床旁的窗戶,那是一扇直通他們家後院草坪的落地窗——
沈畔一把拉開緊閉的窗簾,屬於清晨明媚的陽光直射進房間。
“哢噠哢噠哢噠!”
就連窗戶,也從外被鎖死了。
拿著鐐銬的人,從來都不是太過心軟的沈畔,而是霍準。
【魔王被囚禁,時長34個小時5分鐘】
【更正,王後被囚禁,時長5分鐘】
電視劇和裡的小黑屋py也許會有手銬與項圈,這蘊含著標記“占有物”的恐怖風情,也最能吸引觀眾們的眼球。
但現實生活中最具有效率,也最容易執行的真正囚禁——無非就是直接把人鎖在密閉的房間裡。
要知道,待在囚室裡的囚犯可是沒有手銬的。
一扇堅固的門,一扇鎖死的窗,一個一米四五的小姑娘,這足夠了。
極端狀況下的沈畔總是能冷靜下來,所以她並沒有花太長時間在被霍準“背叛”的怒火上。
等我找到他,盼盼想,我一定要割斷霍準的腿部肌腱。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出去?她不認為霍準會犯那種低級錯誤,所以從這個房間自己彆想著找到任何通訊設施。說不定他臨走時還把家裡的路由器關閉了。
她隻能靠她自己。
首先調查你能利用的東西,沈畔,就把這個房間當成你大學做過的數學建模。
她現在有什麼?
一張雙人四柱床。沒用,這張床她根本推都推不動。
兩個床頭櫃。兩個床頭櫃上分彆有一盞台燈,一本厚約20cm的大部頭,一堆布娃娃,裝發卡的小首飾盤,自己送給霍準的三周年紀念日禮物——一支有筆帽上有銀蛇纏繞的鋼筆,平裝的《愛麗絲夢遊仙境》,一副特製手銬,一塊狗牌,牽引繩。
除此之外,臥室裡還有一間小小的衣帽間,一間浴室。但沈畔試著拉這兩個房間的門,發現它們也被鎖起來了。
臥室裡幾乎所有的儲物空間也被鎖上,包括小衣櫥,化妝櫃,收納箱,甚至抽屜——每一次沈畔都去晃了晃,然後不可思議的發現原來自己家裡有這麼多東西是可以上鎖的。
沈畔從來沒負責過家務,有時連遙控器擺在哪裡都需要霍準提醒。所以,今天她才發覺,臥室早就變成了霍準的領地——調查過程中,沈畔起碼發現了20個她從沒注意過的暗鎖。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臥室像一個撲朔迷離的迷宮。
唯一可以拉開的抽屜,出自於擺放在窗前的一隻三腳桌。這張三腳桌的造型很雅致,新婚時沈畔一眼就看中了桌腳的木製鏤空雕花。霍準一開始認為在臥室裡擺一張桌子沒必要,但她當時使勁渾身解數也想要買,最終以“這張桌子還可折疊成小茶幾,以後可以帶出去野餐”的理由讓霍準鬆口答應了。
雖然後來他們一次都沒出去野餐,但是這張可折疊的木桌被開發出了另一項功能——充當床上的餐桌板。
盼盼本來是生活習慣很好的,嫁人之前她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在床上吃飯。
此時的她被困在臥室裡,卻在這張三腳桌的抽屜裡發現了——
嗯,早餐。
一碟炒雞蛋,兩片焦黃的吐司,切成章魚形狀的小香腸,放糖的紅茶,一碗剝好的提子。
盼盼木然的把食物儘數端到桌上,又發現了被壓在抽屜底部的便箋紙:
【好好吃早飯,小心不要踩到玻璃杯的碎片,我很快就回來。】
再往下看:
【PS:會帶著新狗牌回來。】
落款是一個溫柔體貼的括弧笑。
從徹底黑化的邊緣被強行拉回來的盼盼:……
沈畔將便箋紙揉成一團,惡狠狠的砸向霍準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