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但笑不語。
“你太太真有福氣。”老太太玩笑般說,“很久沒見到這麼顧家的年輕人了。不如我送你一個禮物?”
來了。
魔王當然不是出於無私的好心幫助老太太的,他本人的性格裡從來就沒有“樂於助人”。禁外國會就像是他的蛇尾,魔王對這裡的掌控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如此,他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位看似和藹普通的老太太是誰。
世界知名的玩偶製作師,禁外國會的手工藝界招牌——相當於a國的手工藝界招牌。
她已經很久沒再製作玩偶了,本人的行蹤也早就消失。在站台上碰到這位是純粹的偶遇,但這不代表霍準不能利用這點給盼盼討一個獨一無二的禮物。
“您真會猜。事實上,我們這次來禁外國會,的確是想買一件禮物。”他說,眉眼裡是一種無奈與縱容,“禁外國會的毛絨玩具太有名了,我女兒從小就心心念念的。我想給她買隻布娃娃。”
他原本是想直接說“妻子”的,但既然老太太誤會了,那麼順水推舟也不錯。
老太太一愣,立刻道:“真巧!我行李箱裡就有一隻布娃娃!”
霍準適時露出有些懷疑的神情:“老人家,我是想去精品店裡買個新的,他們都說禁外國會……”
老太太生氣的頓頓拐杖:“那些店裡賣的怎麼可能比我好!我是……我這隻娃娃可是親手做的!”
“可是……”
“哎呀,沒有可是!走走走,年輕人,我給你名片,明天你去我那兒取!就當是給你家小孩的見麵禮了!”
“這怎麼好意思。”
“好了!大小夥子一個,不要老是推脫!”老太太佯裝微怒,直接將手裡各國高層求不來的名片塞給這位順眼的年輕人,“地址就在上麵啊!明天早上一定要來拿!我回去把娃娃好好整理一番——你家小公主喜歡什麼顏色?”
“……綠色。我想大概是綠色。”
老太太善意的笑了。
“是你眼睛的顏色啊,年輕人。的確很好看。”
“……謝謝您。”
霍準目送老太太蹣跚著走出站台。然後一枚發冷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毛上——夜幕要降臨了。
霍準緊了緊手中沉睡的妻子,呼出一口白霧。
唔,什麼時候,這雙眼睛變成連普通人也能用善意的微笑誇讚的存在呢。
就像禁外國會,與e國邊境接壤的它曾是個“連神明都拋棄的荒地”,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a國最為美麗的神秘領域——曾經那些貴族階級們荒廢的城堡莊園竟然演變成了“童話風”的旅遊噱頭。
霍準太了解那些美麗城堡裡曾發生的血腥與**,所以他愈發對這樣的轉變感到困惑與不解。
——雖然這種轉變也歸功於魔王與他的屬下,有他們盤踞在禁外國會,沒有人敢再像多年前那樣肆意的犯罪,這裡幾乎與混亂無緣——事實上,禁外國會的犯罪率比趙芝於坐鎮的首都還要低得多。
諷刺的是,由這片土地孕育的魔鬼們,竟然成了這片土地的庇佑者。
真令他不解。
大約是晚上七點,聞到初雪的清甜與蘑菇奶油湯的味道後,盼盼姍姍醒來。她吃驚的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酒店的被窩裡了。
“……你怎麼沒叫醒我?”
她揉著眼睛問,很快找到了霍準。後者正半靠在床旁,伸手拉上了窗簾——透過薄薄的窗簾,盼盼看見了細密而潔白的雪花。霍準出神的注視著。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他說,並沒有回答盼盼的提問,反而提起另一個話題:“既然你醒了,盼盼,我們可以去外麵逛逛。第一場雪時,廣場那裡會舉行慶典。你會喜歡慶典特有的小蛋糕的。”
的確有慶典,小提琴與吉他交織的樂聲交織著傳入房間,隱隱飄著一股巧克力與烤榛仁的香味。現在的禁外國會,在霍準掌控中的禁外國會——每一處,都是盼盼的喜歡的景色。
就像x市彆墅裡那個格外溫馨的小房間,這個城市也是魔王為王後精心準備的禮物。雖然他從未想過能以真實的身份領盼盼來這裡。
“聽起來很熱鬨。”沈畔這麼說著,卻並沒有出現“渴望”的情緒。她安靜的搖搖頭,向丈夫伸出雙手:“老公,過來抱抱。”
這是睡昏頭了?
霍準有些沉鬱的心情消散了大半,他走過來,坐在床邊。盼盼探過身,拉著他躺在床上,順便勻出一大塊被子給他。
她半是抱怨半是心疼的數落對方:“那麼多行李都是你一個人運回來的?老公,你手好冷,是不是凍到了?”
霍準笑笑:“我很好。”
“下次彆這樣了。”盼盼握過他的手,放進被窩裡哈氣,“就算你身體健康,也不能這麼胡來啊。”
她輕聲說:“你肩膀上的刀傷還沒好呢。”
霍準若有所思的說:“我覺得,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他向妻子所躺的位置靠近了一點,輕輕觸碰著她微張的嘴唇。
沈畔臉紅了。
“你彆鬨。我待會兒想去慶典——我是說,等你的手暖和起來之後。”
“嗯。”霍準垂眼解釋,“我知道。現在隻是想把你在火車上對我做的事再做一遍。”
盼盼嘟噥:“那我是先從戳臉開始的。”
“僅僅隻是戳臉,可不能讓我的手暖起來。”
被子開始窸窸窣窣的響,那似乎是今年第一次的雪花降落於地麵的聲音。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