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 / 2)

非人類愛豆 十六春令 19447 字 8個月前

他不是為了討厭他的人進娛樂圈,而是這些存在,印證了隔著網絡喜歡上他的人,都是發自內心的。

於是一切變了,又沒變。

現實生活中的人見到柏林時,還是無一例外好感度不同尋常的高。

但網絡上,也出現了不喜歡他的人,雖然比例很小。

最讓柏林堅定自己做的決定沒錯的,是他第一次見到未來的隊友那天。

公司決定推出名為skye的男團,告知他團內一共會有五名成員。

柏林第一眼見到隊友,先是驚歎他們外形上的優越,再就是因好感度而微微愣神。

隊友們禮貌而疏離的一一跟他打招呼。

金發棕皮的鄔珩堯:“嗨。”

好感度[30]。

半長黑發,容色靡麗的花言審視地打量著他:“你就是我們的隊友?”

好感度[25]。

嗓音動聽,眉眼溫柔的江樞苒:“你好呀。以後我們就是隊友了。”

好感度[40]。

懶洋洋半靠在沙發上,長腿點地的韓宇哲:“喲。”

好感度[50]。

這是柏林能看到好感度後,第一次遇到好感度在正常範圍的人。

他愣愣地看著四個人頭頂上的數字出了會兒神,直到經紀人疑惑地拍拍他的肩膀催促地問,小林,想什麼呢?柏林才回過神。

隊友們不明白柏林為什麼眼睛突然明亮了很多,看著他們露出的笑容也格外開心。

隻有柏林自己心裡清楚,他在這一刻,心裡有一塊懸了很久的石頭,總算是暫時落下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哪怕隊友們起初都表現的不是很熱情,柏林依然不在意地想跟他們好好相處,努力成為朋友。

他看到了一個好兆頭,並且也想弄明白,為什麼他們四個的好感度初始值似乎沒有受到影響,是在正常範圍內的。

柏林最開始想不明白,因為他親眼所見,公司提醒他小心提防的黑粉,在線下見到他的那一刻,好感度突然上升了。

那是他自出道以來最有名最長情的黑粉,敢在短視頻平台戴口罩露臉直播,揚言說要到線下當麵罵他,要他好看的。

公司是好意提醒,於是柏林記住了她的模樣。

黑粉說要來,就真的來了。

現場的粉絲也陸續認了出來,都警惕地看著她,提心吊膽生怕她做些什麼對柏林不利的事。

但是等她見到柏林本人……居然臉紅了。

那時候柏林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他隻是回頭看看隊友們頭頂上的好感度,才重新踏實了很多。

他的身邊,還是有正常不受影響的人的。

隻是……

兩年過去,柏林也搞不明白,他沒做什麼特彆的事,隊友們的好感度,一個個都漲到了99。

他唯一確定的,就是隊友們的好感度並非在短時間內驟然上漲的,而是兩年間一點一點漲上來的。

在他發現隊友的好感度超過75的時候,柏林就意識到走向不對,有意控製跟隊友保持合適的距離了,但是他沒能阻止好感度繼續上漲。

*

不知不覺間,離心島沙灘附近聚集了更多的路人。

花言遲遲沒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地,朝著柏林的方向走過來。

工作人員正在從車上往下卸布景道具,搬運過來後,暫時堆積在一處。

遮陽傘與紙箱間隔兩米的距離,始終緊張注視著花言的柏林清楚地看到,花言借著物品遮擋的視覺盲區,鬼魅般在陰影中行走。

上一秒還站在傘下,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高高堆起的紙箱背麵。

從數米開外的地方走到柏林跟前,花言隻用了三步。

他顯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每一步都有注意避開人群的目光,找準視線的死角。圍觀的人群看不清楚,隻會覺得花言走得很快,不會意識到哪裡不對。

監控設備不在花言的顧慮範圍內。在他沒有傷及他人的情況下,超自然管理局會為他清除一切不該存在的痕跡,哪怕有人看到了,也沒關係。

人類天然擁有自己的一套“安全邏輯”,在沒有真正百分百確認的情況下,自己就會為非自然的事物找到理由解釋、開脫。

’眼花看錯了’,’昨晚沒睡好’,’精神壓力太大’,’注意力不集中走神了’。

所有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存在,都下意識不信任,花言認為這是力量弱小的種族特有的,精神層麵潛意識裡的自我保護。

不相信就不存在,不存在就不會帶來負麵影響,無需恐懼、慌張,可以坦然自若地繼續平靜安穩的生活。

一方麵花言覺得人類這種自欺欺人的思路很好笑,一方麵他又感覺這是另一種層麵的心理素質強大。

跟超自然管理局的首要方針不謀而合——管理局將一切證明祂們存在的痕跡抹除乾淨,普通人也心安理得生活在更加簡單安寧的日常中。

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當然,清除這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甚至相當麻煩,但花言跟管理局不是同一陣營,很難產生多少同理心。不如說越能給他們找麻煩,他就越開心。

此時此刻天已然晴了,聚集在沙灘附近的遊客多了不少,工作人員為了拍攝不被打擾中斷圈出了一小塊工作區域,但依然有許多人坐在海岸邊的長台階上好奇朝skye所在的地方看。

距離不遠不近,肉眼看不太真切,手機鏡頭放大可以勉強看清是誰,隻是就像近視體感那般像素很低,拍到的都很模糊。

粉絲特意留出空間沒多停留,路人倒不會考慮那麼多,純粹把藝人來這裡拍攝當新鮮事看,沒什麼複雜的感想。人本質都有討論八卦看熱鬨的天性,私下交談兩句很正常。

“誒,那個穿紅色衣服的是花言嗎?”

“是吧,我看著像。我同事是skye的路好,用的手機屏保就是他。”

“他什麼時候跟柏林跑到一塊兒去的,兩個人看上去關係還挺好?現在也不是拍攝中,講話離得好近啊。我還以為愛豆這種彼此存在競爭的團體,私下多少會帶點塑料呢嘿。”

“不是啦哈哈,誰告訴你的,據我了解好多團成員間感情都是從朋友處成家人那種,畢竟一年到頭都一起吃住訓練跑工作,很難沒點感情……我天你不說我都沒注意,這倆乾啥呢!!從我這個角度看都快挨到一塊了,是在說悄悄話嗎?”

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路人好奇地用手機放大畫麵,新出的手機像素高,總算看清了一點——她瞳孔地震狂拍自己朋友的胳膊:“臥槽,有點快樂。”

朋友湊過去一看,眼睛不由得興奮睜大,不追skye但圍觀得很起勁。

鏡頭幫她們看清了大致的小互動。

他們今天是拍攝飲料廣告,這個現場的路人都已經注意到了。眼下兩人手裡各自都拿著一瓶,隻是花言那瓶似乎是意外撒了,紅色的果汁淌了一手。

從花言左後方路過的工作人員注意到了,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走過去,看得出應該是想遞給花言。沒想到在工作人員走到花言跟前之前,柏林先一步接了過去,遠遠看著似乎是朝工作人員擺擺手示意沒事,然後他抽了張紙幫花言擦了擦,還順手摘下花言頭上頂著的墨鏡,給他戴上了。

“工作人員很自覺地走了哈哈哈,不打擾。”

“順手幫忙擦飲料,還幫戴墨鏡,好有愛啊哈哈,想起了以前追男團的一些快樂……”

“為什麼柏林把墨鏡給花言戴上了啊,也不是很曬。”

“哦哦這個我還真知道,之前刷到過營銷號發的,花言好像是天生有點什麼陽光過敏、還是先天眼睛畏光來著,具體的我也記不清,反正就有類似的毛病,所以他在戶外經常會戴墨鏡,還喜歡穿長袖長褲。今天是不曬,但畢竟是白天,紫外線對這種特殊人群還挺難受的吧?”

“這樣……那聽著還蠻倒黴的,帥哥有點慘。不過這麼一解釋更有愛了艸,會記得注意太陽很曬幫忙隨手把眼鏡直接給隊友戴上。這真不怪我,有點子好磕。”

原本隻是用手機鏡頭放大畫麵看看熱鬨,兩人湊在一起聊了半天,越看越止不住傻笑,這才想起按一下錄像鍵。

也沒開始正式拍攝,視頻還這麼糊,不發出去自己收藏留念一下難得的經曆應該也沒事。

隻是遺憾的是,才剛剛按下錄像鍵,就看到另一個成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花言的手抬起來似乎想搭上柏林的頸側時,握住了花言的胳膊拉開了。

很快的,三個人都進了一邊換衣服用的帳篷,看不見了。

前麵最關鍵的互動沒錄到,隻記錄下來了一點邊角料。

“哎……拉住花言的那個成員是誰啊?”

“金頭發我想想,鄔珩堯?這個團cp可以隨意排列組合,同一個視頻大概能有一百零八種解讀方式,每一對都能同時磕到哈哈,幻視一些大亂燉修羅場。”

“他為什麼要拉住啊,我還沒看夠。”

“你不是吧哈哈,這才看了一小會兒你咋還真情實感上了?”

“你彆說我真有點入坑了,我去關注一下有沒有cp超話……”

事實跟路人腦補的差了十萬八千裡。

視頻中所拍攝到的內容,也和實際上發生的過程,截然不同。

柏林之所以提前接過紙巾,是因為工作人員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花言沒控製好外露的變化。

眼尾變得愈發狹長,本就高挺的鼻梁愈發挺秀,雕塑般的五官不斷細化,精致到近乎虛幻,蒼白的皮膚堅硬猶如金石,眼下至鬢角延伸的區域在陽光下龜裂一般浮現出詭異的荊棘紋路。

那雙黑漆漆不透光的瞳孔,轉為幽深醇厚的酒紅色,唇色卻蒼白如夜半遊蕩的鬼魂。

花言全身心都在竭力控製住自己不傷害柏林。

他在壓製本能的嗜血欲’望,因此他早就感知到了工作人員在靠近,卻分不出心思去理會。

柏林反應很快,他接過紙巾後,朝工作人員笑著道謝,想也不想地將花言的墨鏡拉了下來,遮擋住變化最明顯的眼睛。

好在工作人員沒有走過來,轉身走了。

花言垂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柏林白皙的頸項。

修長,細膩,薄薄的一層皮膚下,血管跳動的速度清晰仿佛在他的腦海中震動,甚至還在逐漸加快。

主動脈所在的位置。

人類的抵抗力微乎其微,脆弱的皮膚隻需要用指尖輕輕一劃,溫熱滾燙的血液就會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

花言認真地凝視著,漸漸的,腦海中隻聽到如擂鼓般的劇烈心跳聲。

微弱又清晰的血腥氣滯留在空氣中,離柏林越近,就越揮之不去。

他著迷一般的,無法控製的伸出手,想要感受的更清楚些。

吸血鬼是停止腐朽的不死者。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體溫。

花言能感受到柏林因緊張而呼吸加快,他的意識在告訴他自己越界了,不能這樣,這樣柏林或許會害怕他,而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是他忍耐的時間太久了。

終於,他冰涼的指尖落在柏林的頸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

他終於感受到了血液在指間流動時,劇烈的心跳。

隻是尚未等他做些什麼,鄔珩堯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無聲用眼神警告。

狼人和吸血鬼天生不對付,哪怕綁在一塊勉強和平共處了兩年,花言依然跟鄔珩堯在私底下互相看不順眼。

花言皺眉,鄔珩堯的利爪破開了他堅硬的皮膚,嵌進了身體裡。

如果是往常,花言肯定會二話不說跟鄔珩堯打一架。

但現在,花言閉了閉眼,嗓音沙啞低沉,幾不可聞:“……可以鬆開了。”

鄔珩堯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在花言周身的氣息逐漸暴躁之前,依言放開了他。

柏林生怕工作人員看到花言的異樣,急匆匆將他拉進了帳篷。

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帳篷內。

花言擰眉閉目,須臾間手裡多出一個熟悉的杯子。

他以柏林難以看清的速度一連灌了幾口,才緩緩鬆開緊緊皺起的眉頭。

隱約可見的尖牙飛快褪去,眼角的紋路迅速變淡,瞳孔的紅色如潮水般消失殆儘。

鄔珩堯抱著胳膊打量他:“沒被人看見吧?”

花言努力平複仍在躁動的心緒,彆過頭刻意不去看柏林。

他不是很在意的含糊不清道:“……大概吧。”

希望多少能管點用,柏林在隨身包裡找到了一個創口貼,動作很快地貼上了。

隻是哪怕他動作再快,花言在這裡也度秒如年。

半晌,花言率先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逃也似地離開了帳篷。

走之前扔下了一句話。

“……以後不要受傷。”

工作人員搭建臨時場景完畢,拍攝半點沒耽擱,很快正式開始。

誰也沒注意,站在海水浴場後方高台階上的某個中年男人。

他是一個代拍。

今天接到了一個價格不菲的活兒,來拍一個很有名的超一線男團。

此時此刻,他正驚愕地回看著相機裡的照片。

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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