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世界果然很有問題:身穿黃金盔甲的侍衛為什麼頂著七十的好感度,還能絲毫不動搖地對著他提劍就砍啊!!!
侍衛除沉重的盔甲外赤著上身,能看到手臂虯結的可怖肌肉,他伸手抓向柏林——
下一秒,他的手就像穿透了什麼透明的屏障一樣,從柏林的體內徑直穿過。
低頭時看到有一隻手穿過他的柏林:“!!!”
兩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有點不知所措。
侍衛看著他的眼神驚疑不定,閃過一絲恐慌,就像是在看什麼怪物。
柏林自己也懵懵的,腦子裡一片混亂,殿內的侍衛們是什麼反應,他沒心思去看。
男人冷漠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浮現出一絲訝異。
他的視線牢牢釘死在柏林身上,用一種複雜難懂的目光凝視著他。
但他沒有問柏林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他隻是漫不經心地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亞桑,把劍給我。”
或許是男人的嗓音太過平穩,侍衛亞桑眼底的恐慌褪去了一些,將手中的劍恭敬的雙手遞給他。
柏林尚未來得及鬆口氣,就看到他那雙美到極致的黃金瞳毫無溫度,毫不遲疑地提劍就朝柏林斬落。
柏林:“!!!!!!”
救命呀,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
隊友們的凶殘程度跟這個人顯然不是一個級彆,柏林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那把劍穿過了自己的肩膀。
“……”
他渾身僵硬地愣愣低頭。
就像剛剛侍衛沒能觸碰到他那樣,他沒感覺到絲毫疼痛,也沒有血流出來。
劍的確穿透了他,卻沒造成任何傷害。
“……有趣。”
擁有神賜般無暇麵龐的人靜靜地看著他,將劍隨手扔在了地上,竟然笑了。
碰上難以解釋的事情,他似乎也並不在意,隻是凝視著柏林低頭,指尖輕輕地撫過柏林的臉。
他的動作隨意而溫柔,看上去平和沉靜,就像情人間的愛撫,柏林卻莫名感覺頭皮發麻。
柏林欲哭無淚地想要收回先前的願望:他希望這還是隻是一場夢就好了。他是希望能有一個可以不受外在因素影響的朋友,但那不意味著他想提前去見韓宇哲的死對頭。
世界那麼美好,他還有很多的提拉米蘇沒有吃,很多的舞台沒有登上,他還不想莫名其妙死掉。
而且,他確定自己潛意識構造的夢,不會出現這種情節。
就在柏林想要說些什麼打破僵局的時候,對方拂過他臉頰的手微微用力。
柏林感覺到輕微的刺痛,下一秒就驚訝地看到,對方毫無瑕疵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傷口,金色的血液緩緩滲出。
亞桑緊張的脫口而出:“大人!”
被稱作“大人”的男人依然毫無波瀾,他不急不緩地收回手,麵無表情地用匕首在小臂上狠狠劃了一道——小臂上的傷口幾乎是瞬間就自愈恢複了,而臉上細小的劃痕,仍在往外滲出金色的血。
從他臉上看不出慌亂的情緒,有種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畏懼的漠然。
“你身上有惡魔的印記。”他平鋪直述。
他微微偏頭:“我不太喜歡彆人的味道出現在我周圍,所以要替換掉。”
柏林已經驚呆了。
這個人怎麼能乾什麼事都這麼果斷,柏林本身就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但他也做不到眼也不眨的就往自己胳膊上劃刀子,流血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一句話都沒說。
唯一能接觸到柏林的隻有眼前這個人,但他能傷害柏林,柏林的傷卻會等同地出現在他身上。除非他想同歸於儘,否則就不能傷害柏林。
他自身傷口可以像隊友們一樣自愈,但柏林受傷造成的傷口,卻不會愈合。
按理說他應該會感覺到被威脅的冒犯,他卻好像無所謂一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無害的狀態,禮貌提醒柏林:“我需要覆蓋掉不喜歡的味道,希望你不介意。”
雖然他看上去彬彬有禮,但柏林不覺得他表示介意對方就會停下來。
他微微俯身靠近柏林,仿佛剛剛那個二話不說提劍要殺他的人不是他,很是溫柔地點上他的額頭。
亞桑擔憂地皺起眉:“大人,這個人有問題,您為什麼給這個來路不明的人使用神的賜福——”
他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亞桑頓時收聲,垂下頭去。
柏林感覺靈魂好像經過了一道洗滌,有看不見的風吹過,拂掉了什麼。
他隱隱約約明白了,對方把韓宇哲幫他維持恒溫留下的印記去掉了。
“我的名字是塞西爾。”
塞西爾輕輕掀起眼簾,神色慵懶地短促輕笑:“本來在想可以尋個方法把你關起來……”
他看著柏林心平氣和地偏頭:“現在看來,你得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