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來我的簽售會了。”
柏林托著下巴蹲在那棵光禿禿的樹乾前,好奇的抓心撓肺。
他將腦袋擱在膝蓋上歪頭:“說實話,有好多地方我都覺得奇怪。第一次在練習室見到’那個你’的時候,他跳舞時候的小習慣,很熟悉,很像我誒。”
百無聊賴的柏小林從地上撿起一根斷掉的樹枝,邊回憶邊在地磚上胡亂劃動,“是因為他是我的粉絲嗎?有特意模仿,或是看得多了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半天沒聽見回音,嘟囔了一會兒的柏林扭頭癟嘴:“現代的’你’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有頭緒了沒?”
塞西爾靠在開花的樹下,一直沒吭聲,聞言看上去不是很在意地搖頭,說不知道。
柏林對他這種消極不關心的態度,表示強烈譴責。他揮舞著手裡的樹枝子:“欸,你好歹給點反應嘛,猜測一下嘛!要是我碰上這種事,某天被人告知另一個世界還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肯定好奇的睡不著覺……”
“為什麼要好奇。”塞西爾攏著寬大的袖擺,“記憶不相通,或許我和這個人就隻是擁有同樣名字的兩個人。”
“不可能。”柏林斬釘截鐵地脫口而出,說完又有點不確定,心虛地乾咳了一聲。
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困擾地抱頭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聲音低到模糊不清:“可是我偶爾會搞混的。”
就好像今天,他在湧動的人群裡看到另一個塞西爾的時候,那道人影跟夢裡的人恍惚重疊,分辨不清。
一道影子籠罩下來,柏林揚起腦袋,一步從樹下瞬移到跟前的人彎身,漆黑的長發從肩頭滑落下來,低頭看著他:“我跟他很像嗎?”
“……我不好說。”
柏林略有些糾結地抓著自己蓬鬆的頭發,他有時候覺得就像塞西爾剛才說的,他們或許隻是平行世界裡的兩個長相一樣、名字一樣的人,實際上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個體。
但更多瑣碎的片刻,他能隱約捕捉到一點熟悉的感覺。一閃而過,不真切,又很難忽略。
“算啦,我自己天天接觸都搞不清楚,不勉強你了。”柏林感覺再想下去他要陷入奇怪的誤區了,甩甩腦袋乾脆地決定放棄——嗯,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想不出來的問題,就先不想了,等該知道的時候,自然而然就知道啦。
餘光裡瞥到塞西爾的長發被風吹得輕晃,柏小林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手癢癢,沒忍住抓住一縷頭發研究了一下,皺著臉認真分析:嗯,比化妝老師那一箱子據說斥巨資的假發片,手感好多了。
塞西爾:??
他低頭微怔地抿了抿唇,斟酌措辭:“做什麼。”
實不相瞞,如果化妝老師在現場,大概會比柏林更手癢癢。
柏林鬆鬆握著一小截塞西爾的長發晃了晃,彎起眼睛笑:“你有沒有想過剪頭發呀?”
他回想了一下現代裡留著學生發型的塞西爾:“你剪短頭發也很好看的。”
“……”
回過神的柏林終於發現塞西爾沒立刻說話,疑惑地抬頭跟他對視,才發現他正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等他視線轉移過去的時候,塞西爾眼皮垂下來淡聲道:“你更喜歡那個他?”
柏林直覺這個時候應該否認,果斷搖頭:“當然不是啦,重點是誇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