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從柏林身上學到的:要學會接受身邊人的善意。
有時候,拒絕是禮貌,是客套,是分寸感,是界限,是劃分的清清楚楚的距離感。
塞西爾不想拒絕柏林對他表露出的任何一點、可以稱得上是“偏愛”的東西。
願意讓你吃第一口西瓜的人,願意把更甜的地瓜給你吃的人,是需要珍惜的人,是很珍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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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湊近觀察塞西爾的反應:“甜不甜?”
熱氣蒸騰,氤氳,塞西爾透過霧氣看著柏林,冬天倒映在他的眼睛裡,萬物複蘇。
他不出意外的,給出肯定的回答。
“甜。”
塞西爾將另一邊的皮剝開,將泛著一層蜜色的地瓜湊到柏林嘴邊,示意他也嘗一嘗。
柏林像一隻被投喂後開心的貓咪,在陽光下露出軟乎乎的肚皮,還不忘用爪子愜意地拍兩下。
兩個人慢悠悠地軋著馬路,邊吃邊一起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人們說“日光之下無新事”,柏林不這樣想。
在柏林看來,每一個今天都跟昨天不一樣,就好像昨天他在想如果塞西爾一直不能醒來要怎麼辦,今天卻峰回路轉,滿身輕鬆地帶塞西爾一起逛街。
這讓他永遠期待明天。
“我看看……”柏林停在公交站牌前,仔細看站牌的名字。“有一家我上學時會去的服裝店,不知道還在不在,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
塞西爾目前為止最喜歡的詞,大概是“一起”這兩個字。
一起做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
柏林確認完坐哪一路公交車,從隨身包裡拿出一包濕巾,遞給塞西爾:“喏,擦擦,一會兒上車帶你看風景,這邊跟夢裡很不一樣吧?”
對塞西爾來說,這的確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熟悉是來源於碎片式的記憶,和柏林的口述,陌生則是他第一次真正親眼看到柏林生活的地方。
四四方方的建築,排列規律的玻璃窗,穿著白色衣服來來往往的護士和醫生,坐在椅子上等待看診的病人,停車場一排排停著的金屬車,魚群一樣快速通行的兩個輪子的電瓶車。
這個世界的人看上去似乎風風火火。
陌生環境理應帶來的慌張感幾近於無,柏林始終穩穩地拉著塞西爾一起走,他沒有機會為嶄新的世界感到茫然。
柏林第二天一早的飛機,留給他們的隻有半天時間。
或者也可以換個角度來說:他們足足有半天的時間。
“時間”本身於塞西爾來說無意義,但現在,柏林賦予了時間新的定義。
從塞西爾醒來,柏林除了問過一句塞西爾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就再沒有問過其他。
他沒有問塞西爾在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所謂的神力,因為那對柏林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在柏林心裡,一個人是否特殊,從來都跟他是否擁有神力無關。
於是當塞西爾被柏林拉著、興衝衝地邁上台階進了一個名字是“公交車”的大號金屬車時,他並沒有反對。沒有跟柏林說,你想去多遠的地方,我都可以立刻帶你去。
他知道柏林那個叫“韓宇哲”的隊友也可以做到,但他知道,柏林此刻不需要這樣的力量。
柏林是人,他也曾經是。以為沒有機會再真正理解時間的意義,直到再次見到柏林的這一刻,他無限流逝又無限暫停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他知道,柏林想以人的方式正常享受時光。他曾經沒有機會,現在他想和柏林一起,慢慢地度過。
他看到柏林拉開後排座的窗戶,搖曳的樹影向後奔跑,帶起的風將柏林細碎的額發吹得亂七八糟,他閉上眼睛,帽簷打下的陰影遮住了刺目的陽光,遮不住他的笑容。
他知道,柏林需要的不是在眨眼間到達他想去的目的地,更有意義的是去往終點的過程,是此刻輕快掠過的風。
荏苒冬春謝,陽光給柏林寫詩,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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