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不刺眼,黑暗裡也永恒明亮。
“你應該會一直留在這裡了,對嗎?”柏林的聲音再次打破平靜。
“嗯。”塞西爾沒有停頓地給出肯定的答案,這明顯讓柏林感到安心。
因為塞西爾聽到柏林放鬆下來似的出了口氣,那聲音很輕,其實並不明顯,卻好像提了很久一般,終於能夠徹底安心。
柏林依然沒有問他跟夢裡有關的事,大概塞西爾不主動開口告訴他,他永遠也不會發問。
他知道,那隻是過去。
也是結痂的地方。
這半天,柏林帶塞西爾去認識自己的世界,跟他分享這個世界在他看來最美好的一麵,分享屬於自己的快樂,帶他去看自己最喜歡的風景,聽自己喜歡的歌。
真正的生活是簡單的,簡單不代表不幸福。
兩個人在黑暗裡,靜靜看著天花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柏林的聲音裡困意漸濃,尾音有些含含糊糊,但這些問題大概在他嘴邊早已繞過好多圈,所以哪怕意識逐漸被困意籠罩,依然不影響他表達的意思。
“以前……你不能選,現在你可以選了。你想過什麼樣的人生啊?唱歌是我想做的事,但你可以做的事,不止這一件而已。”
塞西爾看著天花板上的星星,聽到柏林說,以後你的每個決定,都可以自己做。
你的人生不必跟我完全重合,你想一想,你想做的事。
未來有無限可能。
塞西爾怔怔地發呆,將柏林說的話在腦海裡默念了好多遍。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未來有無限可能。他有未來。每個決定,都可以自己做。
可以做的事,也不止一件而已。
或許是從未想過“未來”,塞西爾的腦海裡其實一片空白,但他並不慌張。他知道,柏林會跟他一起把空白的未來填滿,塗上燦爛的顏色。
塞西爾無聲地側過臉,柏林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長而微微卷翹,他大概是太累了,加上這段時間在醫院也沒能休息好,很快呼吸變得平穩、綿長。
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柏林,看了好久好久。
過去的他好像是懸浮在海岸上的一塊冰,隨時都有融化的可能。
而現在,這塊冰是不會輕易消融的冰山,看不到全貌,也能相信他會一直存在。
一根隨時擔心會被風吹走的羽毛,落地了。
不會輕易飄到找不見的天上去。
天際將白時,柏林的生物鐘先鬨鐘一步醒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從被窩裡抽出手揉了揉,困懵懵地跟塞西爾對視上。呆呆地反應了兩秒鐘後,柏林笑起來,含含糊糊地打招呼:“早呀。”
一夜沒睡、但本來也不需要睡覺的塞西爾:“早。”
柏林一大早需
要趕飛機回公司,爸媽尚在睡夢中。他輕手輕腳地迅速洗漱完,臨走前給爸媽留了一張紙條,表示自己有按媽媽的要求硬套了兩條秋褲,讓媽媽放心。
塞西爾跟柏林一起回公司。
但他並不是回去繼續做練習生的。
昨晚他看著柏林,認真思考了一夜。
他原本打算留在靠近柏林的地方就好,所以讓那一縷神魂按照他的原定計劃進入了GNK,成為了練習生。
但昨晚柏林告訴他,他可以花時間充分思考,到底真正想做的是什麼。
現在塞西爾還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想做什麼,但他有時間慢慢去想。
所以他打算跟公司解約。
在飛機上認真跟柏林表達想法後,柏林表示沒問題,違約金我可以幫你付。
羊毛出在羊身上,從公司那賺的再給公司——當然這件事柏林不打算讓公司知道,就當塞西爾自己付的就好。
“所以你暫時還沒想好要做什麼,那你接下來打算乾嘛呢?”
這一點塞西爾已經想好了。他看著柏林道:“我能不能先做你的助理?”
萬萬沒想到這個回答的柏林:“?我的助理?”
“嗯。”塞西爾無比肯定地點頭。他目前對想做的沒什麼概念,也沒什麼想法,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時時刻刻跟柏林在一起。
既然這樣,考慮到柏林空中飛人的忙碌程度,工作人員是最合適的了——他想親眼看看柏林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他對做練習生沒什麼執念,但柏林說過舞台能夠帶給很多人力量,他想親眼去看一看,柏林在舞台下練習的樣子,柏林在舞台上唱歌的樣子。
或許這個過程中,他也能找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
當然,無論未來想做的是什麼,塞西爾內心永恒不變的第一件事,永遠是跟柏林在一起。
這個不難。柏林想了想同意了,正好塞西爾很多地方缺乏常識,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像半張白紙,如果放任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到處亂跑,總覺得不太踏實。
畢竟他從隊友們那裡了解到了管理局的存在,而塞西爾對管理局來說,完全是未登記的“黑戶”。
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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