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同林把欠衛皓軒和小玉,亞琴以及長麗的都給還了。現在隻差老三了。
年後沒多久,長榮提前大半年從牢裡出來了,是周大妮親自去交的保釋金。
出來後的長榮整個人暴躁許多,時不時就在家裡摔東西,動不動就給父母臉色看。
原本已經休戰的老大兩口子因為長榮的再次出現,重新上演家庭全五行。
周大妮時不時就來找苗翠花抱怨。
苗翠花每每都會罵她,“慈母多敗兒。你那是活該!”
周大妮不服氣,“長榮以前很乖的。他是沒辦法。彆人聽說他坐過牢,根本不用他。找不到工作,他脾氣越發壞。媽,您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孫子毀了呀。”
苗翠花心疼孫子,可她也知道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哪來的能力幫他。
周大妮似乎是知道她所想,轉了轉眼珠子道,“媽,可以讓他到二弟那邊幫忙。他以前不是在地板廠乾過嗎?那家地板廠現在生意那麼紅火。他應該認識裡麵的人。安排個職位應該不是問題吧?”
苗翠花斜睨了她一眼,怪不得二兒子不肯告訴她,那地板廠就是他的產業呢。她要是知道,還不得讓長榮直接當領導啊。
苗翠花想了想,假意勸道,“地板廠都是辛苦活。長榮吃不了那個苦吧?”
周大妮已經受夠了兒子的暴脾氣,狠了狠心,一咬牙,“沒事。隻要有份工作就成。我們年紀已經大了,總不能一直養著他。他得靠自己。”
說到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原本養兒子就是為了他將來能孝順自己。
可事與願違,他們年紀活了五十多了,沒享過他一天福不說,還次次受他奚落。動不動就打罵。
他年輕,而他們卻已經老了。隻能任他發瘋。
苗翠花終於滿意了,“那行。我會跟老二說的。”
晚上,許同林從家居城那邊回來,苗翠花還沒睡,翻著《聖經》似乎是特地等他回來。
許同林累了一天,也不想跟親媽虛與委蛇,當下就道,“媽,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累了一天了。”
苗翠花老臉一紅,把長榮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同林不確定地問,“大嫂真的同意長榮去吃苦?”
苗翠花點頭,“那當然了!你是沒瞧見她今天那個樣兒。要是我不答應,我估計她當場就能哭出來。”
許同林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那行!我明天就把他安排到廠裡乾活。”
“那就對了!”苗翠花拍拍他的手,“到底是親侄子。你忍心看他連個工作都找不到嗎?”
許同林點頭應是。
地板廠是在龍水縣,長榮得知自己要去龍水,本能就想拒絕,在家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撿什麼扔什麼。
把周大妮心疼得夠嗆。
許同林來了之後,揪著他的衣領就拖到車上,“給我坐好!沒人慣著你!”
要說長榮最怕的人是誰,頭一個就是這個二叔。
彆看他平時笑眯眯的,可冷起臉的時候,特彆嚇人。
長榮不敢跟他犟,老老實實坐在車上。
“你不是小孩子,你爸媽能不能靠住,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許同林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你也不是個笨人。難道就忍心一直被你那些堂弟堂姐比下去?”
說起來,長榮應該是許家最沒出息的孩子了,混得也是最差的。
長榮默默低頭,“我能有什麼法子。我沒有文化,也沒有手藝,就算去地板廠,也隻能做最苦的活。”
許同林聽不慣這話,立即叱責起來,“最苦的活又怎麼樣?誰不是從苦乾起的?我以前跟你爸去深圳打工,乾了四年,工錢都差點要不回來呢。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長榮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同林見他又一聲不吭了,也不好為難他,“行了,彆想那麼多。好好工作。花你自己掙來的錢,心裡也能舒坦一些。還不用看人眼色。不是挺好?”
長榮抿了抿唇。
到了目的地,許同林讓人給他辦手續。
又找廠長叮囑幾句,讓其他人不要欺負他,更不要忍讓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廠長點頭答應。
辦好這事,許同林特地去了城北醫院找老三。
許同森聽說二哥來了,跟同事換了班,特地找了個酒店請他吃飯。
許同森問起亞舟網站的事情。
許同林歎了口氣,“這網站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太燒錢了。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下去。”
許同森也不了解這塊,“沒事。大不了就賣了嘛。也是能換一些錢的。”
許同林歎了口氣,“那是亞舟好幾年的心血,賣了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同,對他來說,就相當於要了他的命。”
“哎,誰說不是呢。”許同森倒是很能理解。
許同林想了想,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咱媽今年七十九了。咱們是不是該給她舉辦八十大壽啊?”
“不是七十九嗎?還差一年呢。”許同森不明白他為什麼現在就操心這件事。
“關同那邊興過七十九。我們在那邊住了十幾年入鄉隨俗嘛。”許同林也是無意間聽人說起的。
他媽年紀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愛動彈,許同林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她的老邁。隻想讓她開開心心度過剩下的日子。
許同森自然沒什麼意見,“行啊。咱們在省城大酒樓好好辦一場。你要是手裡沒錢,我來辦。”
許同林忙道,“那怎麼行?我就算再沒錢,這點錢也得出啊。那可是我媽。”
許同森也沒勉強,“行!到了日子,我一定請好假過去。”
這事商定好了,許同林也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