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周大妮和許同木兩口子回去後也大吵了一架。
兩人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孩子會這麼沒有良心。
“長蘭, 我和你爸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這麼年輕就能擁有這麼好的房子都是因為我。你居然一點也不感激,反而想要你二叔那種人當父母?”
這簡直就是打她的臉。剛到家,周大妮首先就朝長蘭發難了。
長蘭抿著唇, 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那眼底幽光涔涔, 周大妮瞧著直發毛, 她戰戰兢兢地道,“我說得不對嗎?你看看長麗, 再看看你。”
長蘭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房子?漢朝的陳阿嬌好歹是金屋藏嬌,而我呢,一棟破房子就讓我再也見不光。你們這樣的人也配叫好父母, 那這世上的父母都可以得到最佳父母獎了。”
周大妮被她氣得差點暈過去。長蘭也不理,側過頭, 對上許同木那張遍布皺紋的臉, 施施然回了屋。
許同木也不在意女兒的嘲諷,他看向長榮,“你?”
長榮回頭,冷冷地問, “有事?”
許同木來了氣,恨鐵不成綱地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已經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懂得點事?”
長榮一手插在褲兜,涼涼地道, “我現在自己養活自己,不讓你們養了。怎麼你們還不知足?”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許同木頭皮發涼,這不是他四年前說的話嗎?
許同木猛得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他,“是誰跟你說的?”
長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然好心人了。我原以為你們是真的愛我。嗬嗬……”他自嘲一笑,“要不是坐牢,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麼可悲。”
周大妮想了想,“是不是你二嬸說的?”她咬咬牙,跺了跺腳,“她怎麼這麼惡毒?”
長榮沒理會他們,“算了。跟你們也說不通。明天一早,我就回龍水。也不礙你們的眼。”
周大妮抓著他的袖子,“你身上有錢嗎?”
長榮拂開她,“行了。彆裝了。現在我要是收你的錢,將來指不定要還多少呢。你們生我下來,就是為了收債的。當我不知道呢。”
他轉身砰得將門關上,周大妮氣得夠嗆,心裡又有些委屈,“我是為了他好啊。要不是坐了幾年牢,他能改邪歸正嗎?”
第二日,周大妮和許同木還沒起來。
長榮收拾好包袱,走到長蘭房間,對方正在化妝。
長榮倚在門櫃,聲音硬邦邦地說,“如果你不想跟那男人,不如就離開吧。中國那麼大,總有你的容身之地的。”
長蘭的手一頓,側頭看向他,“這還真不像會是你說的話。”
長榮捏著手腕,沒好氣地道,“隨你。”
見他生了氣,長蘭笑了笑,“看你。脾氣還是這麼衝。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她起身拿起化妝台上的包,將裡麵的幾千塊錢現金全塞到他手裡,“拿去花吧。”
長榮捏了捏自己褲兜的幾張票子,掙紮一番還是推開了,“不用了。你自己存著吧。”他視線在她雙抹得妖豔的小臉上停留了幾秒,“總歸是見不得光的。還是多為自己打算才好。”
長蘭歎了口氣,“我知道的。”
長榮胡亂點點頭,兩手空空走了。
另一邊,亞棋要成立工作室的事情,已經準備妥當了。
家裡人也都給予支持。
衛皓軒似乎對亞棋特彆看好,將他攢的現金都塞給她了。
剛還完債,手裡攢了還不到三十萬還沒捂熱的許同林和李盼娣將錢塞給她,“隻有這麼多,你拿著用吧。”
小玉紅著臉,將卡遞過去,“我手裡有些現金沒處放,我能不能也參與一小股?”
亞棋笑嘻嘻地接過來,“你們這麼看好我,我高興還不來及呢。做我們這行的特彆燒錢。錢那是多多益善。”
許同林一聽到這話,臉都綠了,“你不會也要幾千萬吧?”
一開始他以為亞舟那個網站投個兩千萬也就很貴很貴了。可誰成想,兩千萬根本就是小水花。上個月,亞舟融資成功,風投直接給了他三千萬美元。換成人民幣那就是兩億多元。
這簡直要人命了。
亞棋撓了撓臉,“想快點進這行,最好的法子就是用資本換資源。一部電影少數也得幾千萬。”
許同林張了張嘴,他很想把他這三十萬拿回來。這麼點錢在幾千萬的電影裡連個水花都看不見。
亞棋將卡塞回自己兜裡,“到我手裡就是我的了。不許拿回去。”
李盼娣拍拍她的肩膀,“行啦。你爸逗你呢。既然已經找準方向,那你就去做。有什麼困難,記得跟我們說。雖然金錢上不能支持,但是精神上還是沒問題的。”
亞棋拍拍自己的包,“收到了。”
亞棋是第三天離開的。許同林特地開車送到她火車站。
路上遇到孫柔佳和方大河。
亞棋叫了人,招呼他們進來。
兩人也不客氣,進來後,孫柔佳看到她還抱著個包,“這麼快就回去啦?”
“對,工作室手續已經辦好了,我搭配已經選好了幾句練習生,正等著我回去看呢。”
孫柔佳張了張嘴,“你動作還真快啊。”
“那當然了。”她回頭看著他們,“三嬸,方叔,你們去哪啊?”
孫柔佳:“我們要去醫院體檢,前麵拐彎處就到了。”
許同林停好車,兩人下去,方大河衝著他們揮手道彆。
亞棋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感慨道,“三嬸其實挺有福氣的。”
“但是你三嬸可不是個會惜福的人。”許同林打著方向盤,“你要學會惜福。跟澤陽好好相處。如果不想結婚,就彆拖著人家。男孩子的青春也是青春。”
亞棋羞紅了臉,“爸,不是你想得那樣。我還年輕,還不想把自己早早就困住。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隻是擔心我倆的感情也會變得很寡淡。”
許同林失笑搖頭,“是不是愛情隻有結了婚才能證明。有許多愛情都是葬送在婚姻裡。你倆已經談了五年戀愛,是該進入下一階段了。彆怕。我和你媽認識半年就結了婚,婚後也是一步步磨合過來的。你瞧我們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想到父母一直恩愛如初,亞棋心裡也不再彷徨,“明年吧。今年我和他都要忙事業,沒時間準備結婚。”
“行。”
時間一眨眼,過了三天。
這天早上,末白和張來娣吃完早飯出門,快到醫院門口時,末白叮囑張來娣,“今天體驗報告應該會出來,你彆忘了拿回家。”
張來娣點頭,“你的呢?也一起拿回去嗎?”
“對。我今天有好幾台手術,走不開。你順道一起拿回去吧。”
中午,張來娣到體檢科拿報告。
跟她同一個宿舍的好友見她來了,立刻幫她找資料,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好友去廁所,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張來娣笑著答應。
她坐到電腦椅上,將家裡四口人的報告拿出來細看。
看到第二份的時候,她整個人僵住,如數九寒天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這怎麼可能?白血病?還是晚期的?
張來娣手有些抖,腦子瞬間死機,眼前一片模糊,白茫茫的,好像四周是冰雪世界一般。
就在這時,窗口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她是過來拿報告的,懷裡還抱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乖巧地依偎在她懷裡。
張來娣問了名字後,在旁邊架子上找了一遍,每本報告上都編了號很好找。張來娣將報告遞給對方的時候,忍不住問道,“你家孩子怎麼了?”
婦女滿臉淒苦,手上全是繭子,“孩子得了重病。家裡人不給治。我隻好出來做保潔掙錢救她。公司要體驗報告,否則不讓進。”
張來娣遞過去,“會慢慢好起來的。”
婦女默默歎息,抱著孩子走了。
張來娣收回目光,視線漸漸落到前麵的電腦屏幕上。
張來娣上的是白班,下午六點就下了班。
末白過來一起接她回家。
家裡條件不好,醫院離家隻有四站路,兩人是走路回去的。在路上還可以聊聊天,增進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