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2 / 2)

亞舟好像被她狠狠砸了一下,腦子瞬間就清醒過來。是啊,他們看不上我,不代表他沒有真的才華。跟這些生意人,當然隻講利益,談什麼其他的。

亞舟舉起酒杯,恭敬地道,“謝謝劉阿姨。”

劉春芳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飲了一小口方道,“你媽媽跟我是好閨蜜。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無需跟我客氣。”

亞舟有點拘謹地點了下頭。

等他吃了半飽了,劉春芳才輕鬆地開口問,“前幾天,你媽媽打電話拜托我幫你疏離你的情感問題。你介意跟我聊這個話題嗎?”

亞舟漲紅了臉,他媽怎麼會拜托劉阿姨來幫他?劉阿姨可是小玉的媽媽啊。這多尷尬。

“其實幫你,我也有私心的。”劉春芳像是看不到他的窘迫,從容開口。

亞舟一下子就忘了尷尬,一頭霧水看著對方。

“小玉一直忘不掉你。”劉春芳直截了當開口。

亞舟皺緊眉頭,“這不可能啊。當初是她不要跟我在一起的。”

就算小玉一直關心他,他也沒有自作多情,以為小玉真喜歡自己。如果是那樣,當初她何必要跟他分開呢。

“怪就怪在你這人太好了。跟一個太完美的人在一起,壓力太大了。”劉春芳切著牛肉,隨口道,“小玉六歲那年被她奶奶抱起,生活環境非常糟糕。小小年紀就學會看人臉色。那時的你幫助她照顧她,慢慢走進她心裡。後來你考上了大學,她卻意外落第。她太喜歡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毅然決然跟你分開了。”

亞舟恍然大悟。

“她跟你分開是對的。那時的你太天真。哦,不對,你現在也很天真。你都沒發現你擇偶有問題嗎?”

亞舟拇指捏著手裡的杯子,“為什麼?”

劉春芳好整以暇道,“你既想對方如小鳥依人般溫柔體貼,又想對方是個女強人,能夠獨自處理所有事情。不要事事依賴你。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完全就是個悖論。”

亞舟當即反駁,“不可能。我媽媽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想找個像我媽媽這樣的。”

要不是他表情太認真,劉春芳都要以為他在說冷笑話,她撫了撫嘴角,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她指圈饒了幾下,斟酌再三方開口,“你真覺得你媽溫柔?”

亞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卻還是老實點頭,“是啊。我媽對每個人都很溫柔。她很少發火的。”

劉春芳有時候羨慕李盼娣的好運氣,但也不得不戳穿亞舟,“可你媽年輕時是個潑婦。方圓百裡,沒有一個不知道的。你爸見你媽第一麵,就是她持刀攔截她姐夫的婚車。我記得她十五歲那年,村裡有個手腳不乾淨的大媽偷了她辛辛苦苦種的菜。被她拿著扁擔追在後麵打。後來還不解氣,她就站在大媽家門口,罵了三天三夜。從此以後那家人就躲著你媽。”

這是亞舟從來不知道的事。

上一輩的事情,除非必要沒人會特地跟小輩們說。總覺得這樣會在小輩們麵前丟了麵子。

亞舟怎麼都沒法將這個鄉下小潑婦跟現在這個溫柔耐心的母親聯係到一起。

可劉阿姨跟他媽媽從小一塊長大。不可能說謊的。

那隻能是他媽媽嫁給他爸爸後變了。

“你媽媽運氣好,遇到你爸。當彆人都在忍受婆婆壓迫時,隻有你爸協調好兩人的關係,沒讓你媽發過彪。她原先的爪子自然也就收回去了。沒有女人甘願當老虎,還不都是被逼的。”劉春芳想到她跟張德強剛結婚時,所受的那些罪,一萬次嫌棄自己的軟弱。

亞舟放下杯子,忍不住掐了下自己的拇指。這是他特彆喜歡的動作。一旦遇到什麼難題,他就喜歡這麼做。

劉春芳也不催他,繼續吃牛排。

好一會兒,等亞舟重新抬起頭了,她才開口,“你得搞清楚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亞舟點了點頭,又不確定地問,“劉阿姨,你說小玉現在還願意跟我在一塊嗎?”

劉春芳老實搖頭,“應該不願意。”

亞舟也料到了,上次買棗糕的時候,他就無意間談起以前的事,可她明顯不想提及舊事。

“你的要求太高,她又自卑。怎麼可能願意跟你在一起,她又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亞舟眼睛一亮。好像摸出了一點門道。

龍水縣,同林地板廠

今天發工資,長榮想吃頓好的,剛下班就直奔廠門口三條街外的那家大排檔,點了三個菜,要了兩瓶啤酒。

他一個人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吃完,就心滿意足離開了。

此時已過九點,外麵一片漆黑。

他酒意上頭,腳步不穩扶著牆慢慢往地板廠走。

不想剛走幾百米,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喲,長榮啊,兩年沒見你過得挺好啊?”那人拿著一隻空酒瓶拍打他的臉。

長榮半眯著眼,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待看清對方的神色,他差點嚇尿了,“濤哥,你怎麼?”

“我出來了呀,怎麼樣?你小子混得不錯吧?”濤哥光著膀子,脖子上掛著一個骷髏頭吊飾。

在牢裡,這人是老大,長榮經常受對方欺負。

長榮本能往後退了兩步,“沒有。哪比得上濤哥啊。”

濤哥憋著氣,他可是跟了這人三天了,知道他在地板廠工作,一個月也能掙好一千多呢。

雖然工資不高,但好歹是份正經營生,哪像他有案底,沒有廠子肯要他。去工地,他又吃不了那個苦。

可偏偏就在這時,讓他發現跟他同樣遭遇的長榮居然進了廠。

嫉妒外加不服氣,他操起了從前的營生,打劫!

許是被揍怕了,長榮對他本能有些畏懼。當對方一臉凶神惡煞瞪著他,蒲扇似的大手往他麵前一伸,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伸手去掏褲兜。不等他將錢遞給對方。

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從旁邊巷子蹦了出來,她手裡拿著個辣椒噴霧器,直往濤哥臉上噴,待對方疼得嘶嘶直叫,滿地打滾時,她上前踢了幾腳,“我呸!你一個大男人,不自食其力,反而做起搶劫,你丟不丟人。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你,我就不姓郭!”

她動作不一點也不含糊,連踢帶踹,之前還凶神惡煞的濤哥竟成了軟腳蝦,像個娘們一樣跪地求饒。

長榮似是受她鼓舞,也加入進去,跟她一塊踢人,邊打邊罵,“我讓你欺負我。”

他連踢了幾十腳,就在他興致極高的時候,旁邊的姑娘突然拽住他,“哎,彆踢了,那邊有人來了,咱們快走吧。”

長榮不想再進牢了,一聽這話,扯著她的手就往地板廠奔。

待兩人跑到地板廠門口,兩人背靠牆大喘氣。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大笑。

“太解氣了。”長榮一改之前的怯懦,大大方方衝對方笑,“我叫許長榮。你叫什麼名字啊?”

姑娘笑道,“我叫郭小芽。”

這姑娘長得一般,但是眼睛格外明亮,看著你的時候,好像能照進你心裡。長榮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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