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嬤嬤嚇得汗都出來了,孕婦見紅可不是好事。
她奔出去找了個腿腳快的小太監,讓他快去請太醫。
小太監領命去了,寧嬤嬤又折返回來,扶著淑婉讓她平躺在床上。
“福晉啊!您彆怪奴才嘴碎,您膽子太大了!前些日子就該請太醫的!李格格突然喪子確實可憐,您不想在這個節骨眼紮彆人的眼。可您肚子裡是嫡子,再怎麼謹慎小心都是應該的!她是什麼身份,您又是什麼身份,從來沒有高位之人忍讓卑賤之人的道理!”
寧嬤嬤又忍不住怪自己,“也怪我,奴才多勸幾句就好了。您還年輕,有些事情您沒經曆過,懷孕生產對女人來說是一道難闖的關,您得保護好自己。”
淑婉這個當事人比寧嬤嬤冷靜地多,“那天不過是腳滑一下,沒摔著,也沒抻著。如果要出事,早就出事了,等不到今天。也許……我並沒有懷孕,隻是月事推遲了,這也是有的。”
淑婉心態很好,能生就生,生不出來也不要緊,她有嫁妝有產業,還是嫡福晉,怎麼都能過得好。
做人不能太執著,會把自己逼進死胡同。
生孩子要看緣分,肚子裡的孩子沒有那麼脆弱,腳滑一下不至於流產。
淑婉輕輕摸了摸肚子,多想無益,還是等太醫看過再做打算吧!
太醫很快就到了,淑婉伸出手,寧嬤嬤放下床帳,還在淑婉手腕上搭了一條帕子。
太醫默默診脈,寧嬤嬤盯著太醫的麵部表情,希望看出蛛絲馬跡。
太醫問了些問題,淑婉仔細答了。
過了一會兒,太醫抬起手剛要說話,四阿哥從外麵進來了。
太醫連忙行禮問安,四阿哥皺緊眉頭。
“福晉哪裡不舒服?”
寧嬤嬤忙道:“回四阿哥的話,福晉肚子不太舒服,所以請太醫過來瞧瞧。”
太醫有點怕四阿哥,說話聲音都變輕了。
“恭喜四阿哥,賀喜四阿哥,福晉有喜了。”
四阿哥瞪大了眼睛,“當真?”
太醫心道:這話問的,我哪敢騙你。
“千真萬確,四阿哥若是不放心,可以再請一位太醫過來重新診脈。”
四阿哥被狂喜擊中,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好,好好好!”
四阿哥快步走到床邊,拉住淑婉的手。
他隔著床帳,想跟淑婉說幾句話,但憋了半天,他隻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淑婉忍不住笑,她小聲罵道:“笨蛋。”
四阿哥開心地快找不到北了,但太醫不得不給他潑一點冷水。
“四阿哥,福晉胎像有些不穩,日常生活中要多多注意。”
四阿哥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很嚴重嗎?要吃藥嗎?”
太醫搖頭,“看福晉的脈象,月份還淺,可能很快就要害喜了,吃了藥恐怕沒胃口吃飯。臣開一些藥膳,比湯藥和丸藥好吃一點。福晉這些日子最好在床上靜養,不要隨便下地。”
四阿哥又問:“福晉怎會胎像不穩?”
四阿哥有點陰謀論了,淑婉身體一直很好。宮裡的人為了榮華富貴什麼都做的出來,四阿哥不得不多想。
太醫解釋道:“從脈象上看,福晉近日心情鬱結,有些勞累,加上休息的不好,所以胎像不穩,有點見紅。福晉底子好,隻要靜心養胎,應該沒有大礙。”
四阿哥稍稍放心了些,他讓寧嬤嬤好生送太醫出去,還給了豐厚的賞錢。
他撩起床帳掛好,坐在床邊抱怨淑婉。
“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是不是?”
淑婉自知瞞不過,隻能點頭承認,“你怎麼猜到的?”
“這些日子寧嬤嬤管著你的吃喝,連茶都不讓喝了。剛開始我沒多想,太醫診脈的結果出來了,我又不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四阿哥心裡有點不舒服,懷孕這麼大的事,淑婉居然不告訴他。
淑婉拉著他的手撒嬌,“我隱約有一點感覺,但不能確認。”
這時寧嬤嬤進屋了,聽見淑婉這話,她立刻跪下請罪。
“請四阿哥責罰,都怪奴才沒有勸好福晉。李格格剛剛經曆喪子之痛,福晉怕這個時候說出有孕的消息,會讓李格格更加難過。再者福晉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懷孕了,怕最後空歡喜一場,讓四阿哥更加難過。”
寧嬤嬤不愧是見慣了宮鬥的老選手了,她解釋了淑婉不告訴四阿哥的緣由,又不經意間給淑婉樹立了為四阿哥和李格格著想的大度形象。
四阿哥心裡那點芥蒂消失了,他緊握緊住淑婉的手,“你啊!你不能老是委屈自己啊!”
淑婉溫柔地笑,“為了你,我不覺得委屈。”
若不是見紅了,淑婉才不想把懷孕的事傳出去。
懷孕前三個月要小心,她想等三個月後胎坐穩了再往外說。
四阿哥讓寧嬤嬤起來,“嬤嬤這些日子看好福晉,不要讓她下地亂動。麻煩嬤嬤往永和宮跑一趟,給額娘報喜。”
這種道喜的活肯定有賞錢拿,寧嬤嬤不在意賞錢有多少,她想沾一沾喜氣,順便去看看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