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四阿哥才是佟佳皇後養過的皇子,佟佳一族卻跑去支持八阿哥,這樣四阿哥有些心寒。
這些年他待佟佳氏不算差,逢年過節該做的事一件不差,把佟佳一族當做娘舅家看待。佟佳氏瞧不上太子,那也該幫扶他啊!
四阿哥突然有點晃神,太子還好好的,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四阿哥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危險,連忙把這個念頭甩開。
淑婉罵了半天,心裡還是不爽快。
她問四阿哥,“十四弟就罷了,皇阿瑪和額娘還在呢,也輪不到你來管教。但是舜安顏那邊總得有個說法吧?”
四阿哥無力地擺擺手,“能有什麼辦法?忍了吧!那是五公主的丈夫,難道我衝到公主府去質問他嗎?五公主的臉麵又往哪裡擺?”
淑婉扁著嘴,暗自氣了一會兒。
以她看,五公主就是太好欺負了,讓舜安顏爬到了她頭上作威作福,現在連四阿哥都敢瞧不起。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活在這世上,就該豁得出去。什麼臉麵,什麼規矩,全都是狗屁,五公主就該回宮告狀,讓皇上狠狠整治了額駙,讓他不敢再起彆的心思,壓製他一輩子才行呢!
她長出一口氣,柔聲勸慰四阿哥:“你彆生氣了,為了這種腦子拎不清的人生氣,實在不值當。回去我給你煮醒酒湯,你喝上兩碗,好好睡一覺,第二天精精神神地起床,什麼煩惱都忘乾淨了。”
四阿哥笑著拍拍她的手,“好,都聽你的。”
淑婉和四阿哥互相安慰,儘量忘記宴會上發生的事,但心裡還是有一點堵。
另一邊,五公主回到公主府,有小太監過來通風報信。
五公主聽說了前麵酒宴發生的事,氣得拍桌站了起來。
“他好大的膽子!”五公主氣得在屋裡走來走去。
“四嫂說話果然是金玉良言,我本不想惹事,想給大家都留些體麵。可惜有的人給臉不要臉,儘做那些沒臉的事。我好心給臉麵,讓人拿起來往地上摔,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顧忌那麼多呢!”
“難道公主要進宮跟皇上告狀?”嬤嬤勸道,“大過年的,公主進宮告狀,皇上心裡也不舒坦。惹得皇上難過,這就是公主的不孝了。公主聽奴才一句勸吧!再忍忍,再忍些日子,秋後算賬不遲!”
“秋後?”五公主冷笑,“才剛過年,我忍到秋後,氣都氣死了!”
嬤嬤迷信極了,“哎呦,我的公主啊!大過年的,可不能說那個字,快呸幾下!”
五公主讓報信太監過來,“把教養嬤嬤好生送到後麵喝茶,另外派人把額駙請來,我有話說!”
太監簇擁著嬤嬤,把她推了出去,嬤嬤急得滿身是汗。
另有太監去請額駙,此時額駙正在跟小丫頭調笑,聽了太監傳話,不耐煩極了。
“公主進宮一天,這麼晚了,想來公主累了,我這時候過去,豈不是打擾公主休息?”
太監沒想到額駙居然敢這般怠慢公主,連公主的傳召都敢置之不理。
“額駙,公主傳喚您,您不去可是大不敬!”
額駙大怒:“胡言亂語!我與公主恩愛夫妻,公主怎會因為我一次不去就遷怒於我,分明是你們這些狗奴才亂傳話,挑撥我與公主的關係!”
他衝外麵喊道:“來人,把這個狗奴才給我叉出去!”
太監被人捂著嘴拖了出去,扔出了額駙的院子。
太監爬起來,衝院子門口唾了一口。
“呸!”
他在公主身邊當差這麼多年,誰敢對他這麼不客氣?連四阿哥四福晉見了他都樂嗬嗬的說話,還給賞錢呢!
這太監被叉了出來,懷恨在心,本來沒想挑撥,這回也得跟公主告狀了。
小太監一瘸一拐地回到公主院子裡,宮女見他隻一個人回來,就知道他差事辦砸了。
她歎了口氣,領著小太監進屋。
太監進屋便倒在地上大哭,“公主啊!奴才無能,沒有帶回額駙。額駙不肯應召,還肆意辱罵奴才,把奴才從院子裡扔了出去……”
他哭得淒淒切切,身上頂多有幾塊紅腫,愣是哭出了骨折的效果。
五公主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氣。
“好啊!很好!來人,賞他銀子,給他治傷。”
宮女過來問道:“公主,奴才是您的貼身宮女,讓奴才再請一次吧!”
五公主壓下心中怒火,“不必了,今日他若來了,我訓斥幾句,將來還能與他好好做夫妻,但他不肯來,此事決不能善了!大過年的,不好殺生,先縱他幾日,我看他囂張到幾時!”
過年期間,大家走親訪友串親戚。五公主很沉得住氣,她去各個皇子家裡吃酒,臉上還是溫婉端莊的笑容,誰也沒看出她跟額駙生氣了。
額駙見公主沒有發作,心裡更加得意。
她是公主又如何,臉皮薄,心腸軟,就是個普通女人。
額駙做起了美夢,以後他還可以更強勢一些,讓公主孤立無援,最後像普通後宅婦人一樣,給他打理家事,幫他管教妾室。
到時候家中一片和睦,他妻妾成群,如此豈不美哉?
過完正月十五,這個年差不多就過完了,有那清閒的人,還可以繼續玩樂,畢竟演個來說到了二月二龍抬頭,這個年才算是徹底過完。
五公主是等不到二月二了,到了正月十六,五公主就來到雍郡王府小住。
她到了兄嫂這裡,也不跟他們客氣,開口就是要收拾舜安顏。
“我是忍不下去了,從過年到現在,我和額駙一麵未見。正月初一,我從宮裡回來,晚上傳他過去,他居然把我的傳話太監扔出來了。”
四阿哥大怒,“豈有此理!他竟敢不把皇家放在眼裡!”
“這事先不提,那日宮宴,我聽太監說,舜安顏跟在八阿哥身後跑前跑後,我當時就受不了了!他怎能如此怠慢我的兄長?我本想跟他好好談談這件事,沒想到他居然敢晾著我!”
五公主跟四阿哥道歉,“四哥,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受了委屈。”
五公主說的話讓四阿哥心中熨帖,到底是親妹妹,說話就是中聽,比十四弟強多了。
“這事不能怪你,舜安顏腦子不清楚,你跟蠢人說不明白的。”
五公主又對淑婉說道:“這一次我才知道,嫂子說的都是金玉良言。男人就不能慣著,我不該總是端著公主的架子,平白讓人家鑽了空子!”
四阿哥瞟了淑婉一眼,男人不能慣著哈,我就知道你在帶壞我妹妹!
淑婉沒看到四阿哥的眼神,她笑著對五公主說道:“妹妹現在能想明白也不算晚。
說實話,我真怕你為了麵子,就一直忍耐著。忍著忍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也怕你太軟弱,幫扶不起來。
你說說,如果你一味地慣著額駙,我和你哥哥再生氣,再敲打,回頭你們關起門來過日子,還像以前一樣。我和你哥哥也是有勁無處使,還得落你埋怨。”
五公主笑道:“嫂子太小瞧我了,我隻是怕麻煩,並不是軟弱可欺。”
淑婉問道:“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辦呢?你來做主,我和你哥哥配合你。”
五公主早就想到法子了,她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想請嫂子一家和我們去打獵!”
淑婉和四阿哥:“打獵?”
冰天雪地,四阿哥,淑婉,康寶都穿著狐狸毛的披風,騎馬立在寒風中。
五公主穿了一件大紅色白狐狸毛滾邊的披風,頭發係成一條辮子垂在胸前,看起來英姿颯爽。
舜安顏穿了件藍色鬥篷,身姿高大,氣質不凡。
皇上選女婿還是很有眼光的,舜安顏看著俊俏又有才華,誰能想到他內裡是那樣的人呢?
舜安顏騎在馬上凹造型,看著是很英俊,心裡卻全是抱怨。
他嫌五公主多事,冰天雪地的,來這裡做什麼?現在也不是打獵的季節啊!
五公主笑道:“我在宮裡很少有機會出來鬆散筋骨,今日多謝兄嫂和侄子相陪。”
康寶正色道:“這樣的環境更能磨煉我的意誌,姑姑叫我過來就對了!”
五公主問:“康寶打算獵點什麼?”
“什麼都可以,隻要不空手回家就行。”康寶看著舜安顏笑道,“聽說姑父騎射功夫不錯,不如我們來比賽吧!”
舜安顏心裡不屑地冷哼,一個奶娃娃,跟他有什麼好比的?
“天冷,雪地裡難走,大阿哥還是以安全為要,不要比賽了吧!”
康寶點頭,“哦哦哦,姑父怕了我了!”
他一副了然的樣子,“我是知道的,現在京城的王公子弟沒有出息,看著騎馬的姿勢很漂亮,其實連弓都拉不開。姑父不必跟我比了,我認輸好了。”
康寶這副欠欠的樣子讓舜安顏想起他那天嘲諷自己腎虛腎虧,他被康寶一激,衝動之下答應了比試。
“不必認輸,咱們來認真比試一下,看咱們誰厲害!”
五公主笑道:“我也來比試,四哥也來吧!四嫂來做裁判!”
眾人答應下來,淑婉口令一發,眾人的馬同時衝了出去。
額駙的馬衝的很快,舜安顏得意一笑。
這些人誰能比得過他,康寶故意落後幾步,他偷偷抽出弓箭,拉弓射了出去。
箭尖擦著舜安顏的肩膀插在地上。
舜安顏嚇得汗都下來了,“你做什麼!”
康寶毫無誠意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手滑射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