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 / 2)

午飯之後,葉昭要去找收破爛的梁婆打探當年知青的消息,順便把之前她們偷偷藏起來的破爛給賣掉。

帶著妹妹提拎著裝了破爛的蛇皮袋下樓,走到樓梯拐角處聽見巧姨在樓下罵街,好像是那家要被趕走的租客,男主人帶著二奶跑了,隻扔下他老婆孩子,無處可去。

這把巧姨氣得夠嗆。

姐妹倆正進退兩難,卻見巧姨迎麵走上來,嚇得小琴手裡的蛇皮袋“哐當”掉在了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鐵器聲。

巧姨盯著蛇皮袋,臉色微沉,似乎在問,不是騙我說是兩袋紅薯嗎?

葉昭知道巧姨正氣頭上呢,她可不敢招惹,立刻馬上沒有一絲猶豫地滑跪,主動如實招來:“巧姨,這是我妹撿的破爛……”

她輕輕拍了拍背鍋妹,繼續道:“我們現在就去處理掉,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堅決不會再把破爛帶回家。

態度看著還挺誠懇,曾二巧揮揮手表示這事就算了,她怕她們不認識路,又往門口指了指:“出門左轉,往後麵那條街走到儘頭,500米左右就到了。梁婆愛貪小便宜,小心她騙秤。”

“好嘞!”

按照巧姨指的方向,在村西口最偏僻荒涼的地帶,找到了收破爛的破棚房。

葉昭站在棚房門口往裡看,除了一間小棚屋之外,裡麵還有一大塊空地,空地上雜亂地堆放著各種破爛。

這個位置,如果她沒記錯,未來有四條地鐵線交彙,是深城最為繁華的商業街區。

葉昭對著這個地段都要垂涎三尺了,等她有錢,一定要來這一片買地建房。

“有人嗎?”

叫了幾聲,裡麵出來一個黑瘦老奶奶,估計就是梁婆,老奶奶態度極為不耐煩:“叫什麼叫!賣什麼?”

“鐵、鋁罐還有紙皮……”

“就這麼點紙皮?”

梁婆打開蛇皮袋,看到裡麵的鐵條,“嗬”了一聲,“工地裡偷的鐵吧?”

小琴忙小聲辯解著:“不是偷的,是撿來的。”

“一根根這麼好的鐵枝,去哪兒撿啊?”

“就是撿的,工地泥頭車裡掉下來的碎鐵,一群小孩去撿。我撿的少。”

葉昭拉了拉妹妹,“不就是一頭一尾的碎鐵嘛?你收不收嗎?”

梁婆打量著這姐妹兩個,穿的都算是好衣服,長得細皮嫩肉的,倒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2分錢一斤,上秤吧。”

“不是3分嗎?”

“你們這鐵來路不明,最多能給2分,不賣拿走。”

“不賣。”

“不賣趕緊走。”

總共也值不了幾毛錢,葉昭嘴角一彎,“這些碎鐵我不賣了,全送給你。”

“哎喲喲,小姑娘還挺有脾氣。”梁婆以為葉昭生氣了。

“我不是耍脾氣,真的送給你,不過我想跟婆婆您打聽個人。”

梁婆再次看向葉昭,她確定這女孩她不認識,眼神警惕了幾分,“你要打聽誰?”

“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以前在這裡下鄉的知青。”葉昭聽巧姨介紹,梁婆以前和她男人是專門負責接待知青的,來這裡的知青,按道理她都認識。

“你怎麼找到我的?你要打聽哪個?”

“金靜之。”葉昭怕老奶奶想不起來,又詳細解釋,“‘金子’的‘金’,‘安靜’的‘靜’,‘之乎者也’的‘之’,金靜之。”

說完才想起,老婆婆未必認識字。

梁婆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反問:“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女兒。”

梁婆有些疑惑地看向葉昭,有點不敢信心,“你是金靜之的女兒?這麼大了?”

“是啊。”

葉昭指了指門口掛著換麥芽糖的紙殼牌子,“我那點紙皮和易拉罐能換麥芽糖嗎?”

“這麼點東西,換不了多少。”梁婆進屋給她們敲了一小紙袋的麥芽糖,葉昭拈了一小塊放嘴裡,其他的都給妹妹,讓她先回家去。

葉昭吃著麥芽糖,把話題扯回來:“我媽回城那年生的我。”

棚戶門口有一張舊木椅子,梁婆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搪瓷口盅喝水,“你怎麼會到我這兒打聽你媽的事呢?有什麼事你自己不能直接問她?”

“我沒見過我媽,我是想來了解她的事。”葉昭拉了凳子,坐到梁婆一側,看著乖順可人。

梁婆瞥了眼放在門口的蛇皮袋,兩個蛇皮袋好幾十斤的鐵呢,她被小姑娘剛才那句“全送給你”搞得心癢癢的,不由耐著性子問:“你媽媽出事了?”

“我不知道。我在這裡出生的,我媽生下我就不見了。”

“你在這裡出生?你哪一年出生的?”

“1970年8月。”

“不可能。小姑娘你騙我呀,你媽回城手續還是我男人給她辦的,70年夏天,幾月份不記得了,當時她連對象都沒有,更彆說結婚了,怎麼生的你?我就沒見她大肚子,你不可能70年生的。”

葉昭被說懵了,“阿婆,您的意思是,1970年我媽媽回城之前,一直單身,沒有懷孕?”

“不可能懷孕,他們是甲組的嘛,70年,他們甲組幾個知青還在千歲島守島,金靜之和蘇應民幾乎每個月都要出來辦貨,每次辦貨都得來我們家蓋章的,我不會記錯。”梁婆指著自己的腦袋,“我記性好,以前我爺就說我記性好,放古代那是女狀元。”

難道原身不是70年出生的?金靜之辦了回城手續後在這裡又呆了一年,才生下的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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