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尋一又說:“我一定能拖住它,直到你安全為止。”
唐硯心:“……”
眼見鬼手要放開自己,去抓路尋一。
唐硯心氣得七竅生煙,眼珠子都紅了。奪過路尋一手上的書,對著鬼手就一頓猛砸。
“去死去死去死……”
砸著鬼手,眼睛卻是盯著路尋一的。如同望梅止渴,畫餅充饑。
路尋一碰都碰不到的鬼手,脆皮似的被唐硯心直接砸斷了,軟軟的耷拉下來。縫隙裡傳來淒厲的叫聲,唐硯心一口鬼手的大臂,將它往外拖。
亡靈越是憤怒的時候,能爆發出的威力就越強。畢竟它們是一種靠執念維持不滅身軀的生物,從某種意義上說,比人類更容易創造奇跡。
唐硯心本來沒這麼凶的,氣瘋了。
“啊啊啊啊——”
“哢嚓”
……縫隙裡的東西直接斷臂逃跑,還能聽到“嚶嚶嚶”的哭聲。
路尋一順著書架往下滑,坐到地板上,立刻將唐硯心的腦袋摁在自己的懷裡。
“你也不想現在的樣子被人看到吧?他們還在門口的。”
唐硯心不掙紮了,一口咬在路尋一的胸口,腦子裡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嚷:吃掉他!吃掉他!
剛剛嘗到甜美的血液,手心就滾燙,警報拉響。
不能吃人——是天賦能力的限製條件之一。
麻蛋,她好難啊!
路尋一卻捏開她的嘴,往她嘴裡塞一根軟木頭,小心翼翼的問:“你每次長牙,都要咬東西磨掉尖牙嗎?”
可惡的人類!隻有她很激動的時候,才不能控製住自己。
唐硯心休息幾秒,把地上的鬼手拉到旁邊。這東西摁一下就會扁掉,說起來應該歸屬於無實體的靈魂。她咽下分泌的口水,舔了舔唇角。將這截手臂小心的卷起來,放進兜裡。
路尋一沒問她為什麼要把亡靈裝袋。
“你們沒事就太好了。”
絕對是確定裡麵沒有異常的響聲了,馮義辭才帶著兩名女遊客謹慎的走進來。
路尋一並不因為他們剛剛沒有伸出援手而有絲毫的怨怪,重新把唐硯心背起來之後,對兩個新人說:“領域裡麵的東西,有些是有實體的,靠人類的力量能夠勉強對付它們,有些卻是沒有實體的。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跑。”
又一次房屋顫動,唐硯心拍了拍路尋一的腦袋:“抓著供桌。”
這一回,他們都被從房屋裡轉移出去。進入的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比之前進入過的房間都要大,看起來應該是供客人們休息的地方,主要的設備是躺椅和小電視。唐硯心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武剛,他身上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跡,不過手上是沒有染血的,還帶著明顯的水漬。
“啊啊啊,有有有……”
吳筠筠的聲音慢慢壓低:“……是小音?”
鮮紅地毯上的那具屍體正是小音,她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左腿和身體甚至是分離的,多處傷口深可見骨。
米洛整個人都在發抖,她跪在小音身邊,無聲的流淚。精神過度疲憊嗎,甚至讓她沒有力氣嚎嚎大哭。
吳筠筠雙腿發軟,扶著躺椅才能勉強站立:“怎麼會這樣?!小音是怎麼死的。”
武剛走近的時候,目光掃過唐硯心。
“我沒看清楚襲擊她的東西,那東西……速度太快了。”
在亡靈領域裡麵,死亡太正常了。路尋一還是很失落,他讓唐硯心閉上眼睛,湊過去檢查屍、體。
唐硯心:“我要下來。”
“不行,”路尋一拒絕:“如果有危險,我來不及再把你背起來。”
唐硯心:“……”
密閉的空間裡,忽然吹來一陣風。這個房間的供桌就在門的正對麵,風讓燭光搖曳,供桌上的一疊白紙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落到地上。每一張都有字,寫著‘凶手是誰’四個大字,地板上都被這些字鋪滿了。
隻剩下一張紙留在供桌上,旁邊的抽屜彈開,裡麵靜靜的躺著一支筆。
米洛:“這是要讓我們回答的意思嗎?要我們將凶手的名字寫在紙上?”
那是否照做呢?
武剛忽然說:“小妹妹,你的腰包在發光。”
唐硯心的腰包裡除了鬼手做的‘蛋糕卷’外,還裝著勳章,發光的隻能是它了。
還有一個人的胸前也在發光,是馮義辭,這個寡言少語沒多少存在感的資深遊客居然悄悄的找到了第二枚勳章。
兩個人一起將勳章拿出來,看到勳章的每個人都露出笑容。
本以為毫無蹤跡的勳章,居然已經收集齊兩枚了。
吳筠筠:“你們找到勳章,為什麼不說出來,害我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
兩個人都沒有搭理他,路尋一說:“第三枚勳章其實也有頭緒了。你們看,遺照也在發光。如果我沒有猜錯,隻要能寫出正確的殺人凶手的名字,我們就能得到最後一枚勳章。”
“可我不知道凶手是誰啊!”
吳筠筠:“能不能……”
“不能,”路尋一已經料到她要說什麼了,搖搖頭說:“不按規則,自己去拿的話,可能會死的。”
唐硯心抬頭看著他。
——這就是規則。
是自己太自大了,這也是亡靈性格上的通病。明明從沒有進入過亡靈領域,卻偏偏覺得自己什麼都懂。以為人類都能做到的事情,亡靈爸爸做起來輕而易舉。
嘛!至少她猜得沒錯,勳章確實是在遺照裡麵。
米洛:“我們連他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更遑論要將凶、手的名字寫在紙上。